江婉清被推的推后了好几步,后腰撞在了椅角。
冬日时节,痛感更是加倍,她轻轻的嘶了一声,江夫人连忙跑过来,扶着江婉清,上下打量瞧着她没事后,便转身,看着江临大声吼着!
“江临,我都说了与你妹妹没有关系,你为何还要动手推她!”
吼完后,那哭的绯红的眼睛又看向江婉清:“婉婉,这次是你阿兄没有弄清楚前因后果,他的性子你也知道,从小就着急,我让他向你道歉,别生他的气……”
转头便看向江临:“现在跟妹妹道歉!”
江临拧着眉,看着江夫人这样护着江婉清的模样,只觉得刺眼:“娘,现在昭昭还在房里哭呢,你倒是心疼起罪魁祸首来了!”
“还让我跟她道歉,我为什么要跟她说对不起?”江临气的胸口上下起伏,觉得江夫人一味的在偏袒她:“她回家这段时间,你与昭昭都哭过多少回了,全是因为她哭的!”
瞧着江婉清没说话,刚要再继续输出,却听见她淡淡的声线响彻屋内:“江少爷,江家人哭都要赖在我身上,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江婉清盯着他,并没有听见这一沓子话有多余的情绪变化,反而静静的开口道:“我承认,我享受了十四年本属于江昭昭的荣华富贵,这是我欠江府的也是欠江昭昭的,可我五年的尼姑庵苦修难道还未将其还清么……”
“就算是没有五年苦修,我前十四年在京城贵女中大放异彩,为江府争得的脸面也不能抵消?”
她从小虽锦衣玉食,享受荣华富贵,可也汇报给了江府数不清的名声荣耀。
江临听着这些话,到嘴边的话又只能咽了下去。
而且心口也莫名的难受了起来,脑海中回忆起了当年的江婉清在京城里是多么的风华绝代,无数男儿都想要娶她回府。
江夫人听见这些话,心里也回想起来了。
这十几年的光阴,因为江婉清的缘故,她在官眷贵妇圈子里是首席的存在,大家都羡慕她生了个好女儿,脸上更是有光。
自从昭昭回来后,她也找了许多京城调教过高门贵女的嬷嬷们来教,可都没有多少成效。
后面也带出去了几次,都以失脸面告终,后来再相邀的宴会,全部都被江夫人推拒,不再去了。
“婉婉……”江夫人声音哽咽。
只听见江婉清接着说道:“所以,我不欠江府的,是你们,觉得我欠了,而且这辈子到死都还不完。”
她说的,皆是实话,可这是实话,却不中听。
也无可奈何,甚至只能为了阿弟儿忍气吞声。
只不过她现在算是能背靠萧侯夫人,稍微喘口气。
被欺负成这样,更是想摔东西发疯,告诉他们若是在欺负她跟苏修,那就会在入侯府后,全部还到江昭昭身上!
江临被她说的这些话弄的心里涌起了一抹歉疚,但也仅仅只是一抹,再未有更多。
他转身,看向江夫人:“娘,她真的不是故意将你惹哭的吗?”
江夫人立马点头:“真的不管你妹妹的事,是娘心情不好……”
就在这时,便听见翠竹慌张的大声喊道:“不好了!”
“不好了,大小姐上吊了,大小姐上吊自杀了!”
这话一出口,江夫人差点没站稳,江婉清皱眉,有些茫然,但很快就明白了江昭昭这样做的原因。
还没等她有其他反应,被怒意冲昏头脑的江临直接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力道之大,顿时江婉清就眼冒金光,嘴里充斥着血腥味。
“肯定都是因为你!”
“江婉清你就是个丧门星!”
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了江婉清身上。
翠竹瞧见她挨打了,这才缓缓吐出实情:“若是奴婢再晚一步,大小姐就救不回来了……”
江临攥着江婉清的手,蛮横的将她往外面拉,江夫人的目光包含复杂的情绪,却始终没有再开口。
她被拉到了江昭昭在江府的闺房,院里的丫鬟们都急得在外面踱步,府医已经请过来了。
江婉清被大力的拖到江昭昭的床边,被甩的力气之大,梅兰眼疾手快,这一次才没有撞到后背。
房间内,充斥着江昭昭的咳嗽声,江夫人急忙上前,握住江昭昭的手,眼泪刷刷的掉落:“昭昭,你这又是何苦,我苦命的女儿啊……”
江临脸上的表情也很急切:“张府医!”
府医收回把脉的手,不急不缓:“大小姐被救下来的及时,并无大碍,只是脖颈间有一道绳索导致的淤青,软膏敷几日便可。”
江临这才放下心来,这才垂眸看着捂着被子哭的江昭昭,叹息一声:“哥哥知道你受委屈了。”
他对江昭昭的这个做法很不认同。
江昭昭只是一个劲的哭,哭的十分凄惨,瓮声瓮气的都说不出话来:“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翠竹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不断的磕头:“夫人少爷,今儿个大小姐送姑爷与萧侯夫人回侯府,侯夫人趁着姑爷去军中处理公务,便留了大小姐训话,大小姐这才,这才……”
丫头也泣不成声了,说不出话来,眼眶中全是眼泪。
梅兰看着这一切,在江婉清耳边小声的抱怨着:“在侯府被婆母训的话,却要跑回娘家上吊……”
江婉清淡淡的看了梅兰一眼,摇头,让其别说话,梅兰立马就闭嘴了。
江临惊了:“可曾听见你家小姐的婆母说了些什么?”
翠竹深吸一口气,抹了把眼泪,这才道:“侯夫人说,若不是大小姐生的命好顶了二、二小姐的姻缘,是永不可能高攀得上姑爷……”
这话一出,顿时就将江临给气坏了,来房间里来回走动:“萧侯夫人怎么可这样说昭昭!”
江夫人听见了,又哭的泣不成声,捂在被子里的江昭昭掀开被子,双眸哭的肿成了核桃,瞧见不远处站着的江婉清,更是泪如雨下,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婆母说的也没错,是我、是我抢占了本应该属于妹妹的世子夫人之位。”
说着更是哽咽了起来:“妹妹,我想明白了,我愿意让夫君休妻,娶你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