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咱们得从第二件遗物入手。”苏长安轻轻一笑,翻开桌上的《藏真录》。
苏长安端详着《藏真录》,这本书外观上看上去十分普通,甚至可以说是一本枯燥乏味的鉴宝书籍,书页微微发黄,显然存世已久,封面上的墨迹因为时间流逝而略微模糊,但仍能辨认出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藏真录”。
何老捕快在一旁嗑着瓜子,瞥了一眼,懒洋洋地道:“一本破书而已,能有什么玄机?”
苏长安嘴角微扬,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摩挲,“这可不是普通的破书。”他翻开其中一页,书中详细记载了京城诸多古董、珍宝的来历、流转记录、市场价格,甚至还有部分宝物的藏匿之处,看上去像是一本寻常的户部鉴宝账册。
但苏长安却眼神微闪,冷笑了一声。
“这不是普通的‘藏真录’。”
钱有道凑了过来,看了一眼书上的内容,皱眉道:“确实是户部的老账目,记载着历年珍宝的来源、价格、去向……嗯?咦?这里竟然连前朝失传的‘龙纹金印’都有记录?”他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不可能啊,这东西不是早就遗失在战乱中了吗?”
何老嗤笑道:“老账本嘛,乱写点东西唬人也正常。”
苏长安摇头:“如果只是一本普通的鉴宝书,户部侍郎用得着把它当遗物留下吗?”
他指尖在书页上轻轻一弹,眉宇微皱:“这本《藏真录》,可能是户部的密账,但它被加密了。”
钱有道脸色微变,低声道:“加密?你是说,这本书表面上是鉴宝册,实际上藏着其他的秘密?”
苏长安点点头,翻动书页,指着某些标注过的宝物:“这些记载,看似是在说明某些珍宝的交易记录,但仔细看,你会发现这些价格不对劲,许多东西的成交金额,根本不符合市场价。”
何老捕快摸了摸下巴,来了兴趣:“什么意思?”
苏长安轻笑道:“比如这里,‘金丝楠木屏风’,它的估价是三千两银子,最终成交价是……三百两银子。”他顿了顿,眼神深邃,“太假了吧?”
钱有道狐疑道:“可能是黑市交易,压低价格?”
苏长安摇头:“户部的正式账本里,可不会记录黑市交易。而且,不止这笔,整本书里类似的‘低价成交’比比皆是,有些宝物,甚至以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价格成交,这太反常了。”
何老捕快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所以,你的意思是——”
苏长安眯了眯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低价成交的物品,其实根本不是卖出去的,而是被用作‘幌子’,掩盖某些不方便直接记录的银钱交易。”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微沉:“换句话说,这可能是一份户部的贪腐密账!”
钱有道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往后缩了一步,压低声音道:“你……你不会是想查户部的账吧?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苏长安懒洋洋地翻了个书页:“我不想查,问题是,这本书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敲了敲书页,微微一笑:“更重要的是,密账一定有解密的方法,否则就没有意义。而如果这本《藏真录》是户部的密账,那么,解密它的‘钥匙’,应该就在户部侍郎的手上。”
何老捕快皱眉:“你是说,还有一本对应的密码本?”
“很有可能。”苏长安缓缓道,“只有找到对应的解密方式,我们才能知道这些账目的真正含义。”
钱有道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你……你可别告诉我,你打算去户部侍郎府里找?”
苏长安淡淡一笑:“怎么,你怕了?”
钱有道捂着胸口:“我不是怕……我是怕你不怕!”
何老捕快看着苏长安,目光闪烁了一下,缓缓道:“不管怎么说,这本书的秘密,已经远超普通的案件了。户部侍郎之死,恐怕不只是简单的冤案。”
苏长安合上书,眯起眼睛:“看来……这次的案子,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但先不急,我们还有一件遗物要研究。”
苏长安翻阅完《藏真录》的最后一页,缓缓合上书卷,眼神微微一沉。
户部的密账,可能藏着贪腐的大秘密。
但这些零散的线索,还不足以让他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他需要更多的情报。
于是,苏长安抬眼,看到端着茶杯慢悠悠走过来的赵衡。看样子这家伙还是不放心啊。
于是对赵衡勾了勾手指:“赵大人,借一步说话。”
赵衡眯着眼睛:“你又想干嘛?”
苏长安笑眯眯地道:“你这里有没有关于户部侍郎的秘密档案?。”
赵衡眨了眨眼,沉吟片刻,轻轻敲了敲桌面,压低声音道:
“户部侍郎之死……确实是个麻烦事。你们也知道,他死后,朝廷都没怎么深查。”
何老捕快在一旁嗑着瓜子,懒洋洋地道:“废话,那可是户部,谁敢查?往上扒一扒,牵扯的人多了去了。”
赵衡意味深长地看着苏长安:“所以呢?查还是不查?”
苏长安看看手腕上的印记,无奈的点点头。
赵衡幽幽地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身后的书架,“户部侍郎所有的官方记录,都在这一排,秘密档案藏于其中,能找到什么,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苏长安也不废话,直接开始翻找,何老捕快和钱有道则悠闲地坐在一旁,像是在看热闹。
时间缓缓流逝。
片刻后——
苏长安手指轻轻一顿,眼神一凝。
——他找到了!
户部侍郎的生平档案,以及他生前最后几天的活动记录。
他迅速扫了一眼,目光顿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