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魏无羡情绪低落了下来带着蓝汪叽返回,情绪低落的江晚吟也跟着他们一起返回。
二人重回码头,进入莲花坞的大门,穿过校场,走过抄手回廊,路过一栋华丽的小楼时,魏无羡驻足停下多看了几眼,神色有异。
这一路上,江晚吟一直低着头,直到现在他脑中的那个声音有对他道:“江晚吟抬起你的头,你看一下他现在正在看他的房间。
现在只要他走进去就可以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你一直让他的房间保持着原来的像他一直在时的模样,他能明白你一直渴望着他的回来。这样把我们赌一把,你赢了我就不再强求你杀他。如何?我赌他不会进去。”
江晚吟眼中闪过一道希望的光,立刻抬起了头说道:“好,我赌他一定会进去的。”那道声音继续道“那我们拭目以待吧。”
蓝汪叽问:“怎么了”。魏无羡摇头道:“没什么。我以前住在这里……没想到这里还和以前一样,江晚吟竟然没让人把这个屋子拆掉。”
只是他们最终没有进去,江晚吟眼中的那道光最终还是灭了。
之后他们绕过重重楼宇,来到了莲花坞的深处的一片寂静之地,一座黑色的八角殿静静站立此处。魏无羡像是怕惊动什么人一样,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殿前方整整齐齐码着一排排的灵位。
云梦江氏的祠堂。
江晚吟脑中的那个意识与江晚吟共感,他看见蓝汪叽与魏无羡进了江家祠堂,顿时火冒三丈,他想要控制江晚吟的身体,想要进去把他们都杀了,可是还是被理智上存的江晚吟给压了下来。
魏无羡找了个蒲团跪了下来,取下三支贡台里的线香,在烛火上点着后甩了甩带香冒出烟来插到了灵位前的铜鼎里。然后他对着其中的三个灵位跪拜了九次,才直起身来,对蓝忘机道“我以前是这里的常客,隔三差五的来罚跪。”
蓝汪叽道:“虞夫人”。
魏无羡惊奇道:“你怎么知道是虞夫人?确实是她。”
蓝汪叽道:“略有耳闻”。魏无羡道:“没想到,都传到你们姑苏去了。说句实话,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没见过第二个女人像虞夫人脾气那么坏的。”
可是,虞夫人也从来没有真正做过什么要害他的事。他突然间想起,这里是祠堂,虞夫人的灵位就在前面,心虚道:“罪过罪过。”
为了弥补方才的口无遮拦,又点了三炷香,举过头顶,正在磕头,忽然身边一暗,蓝汪叽也在他身旁跪了下来。
正在这时,忽然从两个人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魏无羡闻声一个激灵,猛地睁眼。一回头,只见江晚吟面无表情抱着手臂,站在祠堂之外的一片空地上。
他对于魏无羡没有进他之前那个房间还是有怨气的,有些赌气的道:“魏无羡,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带人来就带人来。可还记得这里谁家,主人是谁?”
魏无羡不想与他口角,道:“我没带蓝汪叽去莲花坞的机密之处,只是来上炷香,上完了,立马就走,以后都不回来了。”
江晚吟听见这话难受道:“要走就走,请走得越远越好,以后都别回来了,不要在莲花坞里再让我听见你的名字或看到你鬼混。”说完江晚吟心中痛苦不已,可还是想解释却无从说起解释。
听见这话魏无羡眉头一跳,见蓝汪叽右手压在了剑柄上,忙按住他的手背。
魏无羡对江晚吟道:“注意言辞”。
江晚吟本就因为说出的话难受又听见蓝汪叽的话,火直接上来了,说道:“言辞?我看你们更该注意举止吧。”
魏无羡对蓝汪叽道:“我们走吧。”
他转身又在江枫眠夫妇的灵位之前认真地磕了几个头,这才和蓝汪叽一起站起身来。
江晚吟红着眼看着他的动作,他现在努力控制着自己,控制着自己不要说出话,他有预感他如果再说下去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可最终没有控制住自己心中怨气道:“你确实应该好好跪跪跪跪他们,如果不是你非要出那个头,他们怎么会死,莲花坞怎么会覆灭,现在又平白地来还带着乱七八糟的人到他们面前污了他们的眼、辱没他们的清净,。”
魏无羡原本已经越过他要离去了,听到这句话,忽然顿足,沉声道:“你倒是说清楚,谁是乱七八糟的人?”
江晚吟发泄道:“魏无羡,你别忘了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我的姐姐是怎么死的。我们家到底是怎么对不起你了?
开始你为了救蓝二公子,导致温氏来莲花坞杀了我的父母,之后你大发慈悲为了救温氏,为了救温宁。弃我,弃江氏,弃我姐姐于不顾。好,我可以理解你。
可是就是你救的温宁,却杀了金陵的父亲,我的姐姐为了救你死了,你可曾想过金陵没了母亲没了父亲他是怎么长大的?”
魏无羡早知道,江晚吟一直都念念不忘要跟他算这笔账。
可莲花坞覆灭之事,与温宁和蓝汪叽有什么关系,他却从未给我们三个人中任何一个他都不会给好脸色训练,何况是扎堆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还都到了莲花坞,恐怕早就火冒三丈了。
江晚吟指责自己,他没法反驳什么,可是他没法忍受蓝汪叽,受到他无理由的恶语相向。
魏无羡道:“江晚吟,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都是什么?能听吗?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在江叔叔他们灵前口出侮辱世家仙首名士,你的教养和礼数呢?”
江晚吟请见他暗指自己没有礼貌,没有礼数,顿时火冒三丈道:“你懂教养,你懂礼貌,当初是你自愿放弃的江家,离开江家,你当着他们的牌位的面骂我,还带上害他们死的人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说我江晚吟没有礼数没教养你有这个资格吗?
小的时候我的父亲,管着你、带着你、护着你、宠着你、抱着你、他有管过我吗?有教过我吗?
不是因为你,我的父母会天天吵架吗?你凭什么说我没有礼数没有教养呀?那蓝汪叽他有礼数有教养你带着他来这他也跟着来。”
魏无羡气得浑身发抖,心头怒火一窜,脑子一热,甩手飞出一道符:“你说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