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川推开家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
他看到路景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爸!爸!”他急忙冲上前去,急切地喊着,但地上的人却没有一丝反应。
医院的走廊里,灯光苍白而冷清。
路星川坐在长椅上,心中五味杂陈。
医生的诊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路景辉的病情恶化得太快,唯一的希望就是手术,把路星川的肝脏部分移植到路景辉的体内。
路景辉得知这个消息后,却瞬间暴怒:“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儿子,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我不治,我要出院!”他瞪大眼睛,脸色涨红,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路星川紧紧握住拳头,低吼道:“你再嚷嚷,我现在就给你安排手术!”
“你!”路景辉被气得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路星川叹了口气,倒了杯水递给他。
然而,路景辉却抬手将水杯打翻,玻璃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路星川蹲下身,默默地拾起一块块锋利的玻璃碎片。
而路景辉却仍然不依不饶,一脚猛踢在他后背上。
他重心不稳,手掌重重地压在了玻璃碎片上,顿时鲜血淋漓。
路星川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你别在这里闹了。你要是真看我不顺眼,等治好了病,你想怎么打我都行。”
路景辉微微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依然嘴硬道:“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死了正好,你就可以解脱了。你想找你妈去,你想干什么去都没人再阻挠你了。”
“如果我铁了心要找她,你真以为你能阻挡我?”路星川不屑地说。
路景辉气得脸色铁青,怒吼:“你走!你现在就走!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当初就应该早点弄死你!省得你站在这里看我的笑话!”
路星川轻轻冷笑:“我要真想看你笑话,我何必费劲把你弄来医院?直接让你在家里自生自灭,等你动不了那天,我就站在床边嘲笑你,那样岂不是更痛快?”
“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路景辉颤抖着指向他,“我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路星川站起身,捂住渗血的手掌,“你就当我没安好心吧。”他轻描淡写地说,“你消停躺着,我去处理下伤口。”
望着路星川的背影,路景辉的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
在路星川的软硬兼施下,路景辉终于松口,同意接受手术。
新年将至,为了不影响治疗,手术最终被安排在腊月二十九。
那天,安染早早地赶到了医院。
路星川已经做好了所有的术前准备,平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手术。
安染站在病床前,呼吸急促,显然十分紧张。
路星川看着她,柔声道:“你怕什么?”
“这个手术……会不会很危险?”安染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会很疼吗?以后的生活会不会受影响?你都了解清楚了吗?”
路星川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别担心,我会没事的。”
安染的话语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焦虑:“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我都快紧张死了。学长,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路星川看着她那副担忧的模样,心底不禁荡起层层涟漪。
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别怕,为了你,我也会没事的。”
术前准备已经完成,路星川被推往手术室的路上,安染紧紧相随。
在手术室的门即将关闭的时候,路星川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深藏已久的情感。
他向她伸出手,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门缓缓关闭,手术室的指示灯亮起,手术开始。
走廊里,安染孤独地蹲坐着,心中默默为路星川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