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嘉礼强颜欢笑,试图化解这沉重的气氛:“嗨,妈,你叹什么气呀?分手就分手呗,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儿子这么优秀,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尽管他嘴上这么说,但眼底的落寞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沈涵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附和道:“是啊,我儿子这么优秀,以后肯定会遇到更合适的人。”说罢,她又忍不住感慨:“只可惜,我还没来得及见见她呢。”
魏嘉礼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妈,别遗憾了。下次我再谈恋爱,一定第一时间带回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好,”沈涵点点头,“下次,妈妈一定好好帮你把关。”
……
安染和路星川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
病房内,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正坐在病床上,他情绪激动地推着试图靠近的医生,嘴里不停地嚷嚷:“我没病!我不需要检查,你们都给我滚开!”
路星川快步走进病房,急切地询问:“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例行公事地问道:“你是患者的什么人?”
路星川瞥了眼床上那位情绪失控的男子,沉声回答:“我是他儿子。”
病房内的气氛异常紧张,床上的人情绪愈发激动,嘶吼着:“他不是我儿子,我才没有儿子!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根本没病,看什么医生!”
路星川面无表情,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咆哮,他冷静地走出病房,叫来了医生。
医生带着几分无奈开口,“你来得正好,你父亲下午突然昏迷,被人紧急送到医院。现在初步看来,情况不太乐观,很可能是肝癌。”他顿了顿,又说:“他一直很抗拒治疗,你进去劝劝他吧。”
路星川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癌症?有可能治好吗?”
“如果病情能够得到及时控制,并且配合治疗,还是有很大的治愈机会的。”医生耐心地解释。
路星川点了点头,向医生表达了感谢,然后转身回到了病房。
安染担忧地看着他,轻声唤了声:“学长?”
路星川没回应,只是皱了皱眉,推门走进了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
看到路星川回来,床上的路景辉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怒吼:“滚出去!老子没病!你和那些穿白大褂的是一伙的,你们都想我死!”
路星川深吸一口气,问道:“你病了多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路景辉突然放声大笑,“告诉你?你巴不得我早点死吧?现在你要如愿了,别在这儿装模作样地可怜我!”
路星川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你折磨我这么多年,我还没跟你算完账呢!你得给我好好活着,等我慢慢跟你算!”
“我不治!我没病!你给我滚出去!”他声嘶力竭地低吼,仿佛要将所有的固执和不满都倾泻而出。
路星川眼神坚定,他跨步上前,一把按住了那挣扎着的苍老身躯,“医生,你尽管查,尽管验,用最昂贵的药,用最先进的技术。他越是不肯治,我就越是要让他好好治疗!”
一旁的护士不敢怠慢,赶紧抓住机会,熟练地抽出了几管暗红的血液。
路景辉双眼冒火,龇牙咧嘴地嚷嚷着,“你这个逆子!老子说了没病就是没病!你再不放开我,我打断你的腿!”
路星川却只是轻蔑一笑,“等你先打得过我再说吧。”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也充满了坚定。
无论路景辉如何张牙舞爪地挣扎,如何恶语相向地咒骂,路星川都如同一座山,岿然不动。
他强忍着心中的酸楚,硬是拉着路景辉做完了所有的检查,折腾到了深夜。
最后,在路星川的强烈要求下,医生给路景辉注射了镇静剂。
他终于安静下来,陷入了沉睡。
路星川静静地坐在病床边,望着路景辉那熟睡的模样。
他脸上没有了平日的暴躁与愤怒,只剩下岁月的痕迹和深深的疲惫。
他们父子俩每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剑拔弩张,他还从未见过路景辉如此安静地睡着。
这一刻,路星川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莫名的伤感,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奈,也是一种深深的期待。
他期待着有一天,他们父子俩能够放下所有的矛盾,真正地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