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不流动,百业凋零,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啊!所以说,必须花钱,必须打仗,不然怎么办?”
王玄甫:
“可以救济穷人啊?”
樊志张:
“你傻呀,产出就那么多,到哪里去买?一旦救济穷人,物价能涨到天上,日子更加没法过!你看现在不打仗,米价多高?”
王玄甫终于明白了一点点战争的道理,叹口气,说道:
“怪不得你不愿意结交权贵,反而高看豪强、世家。”
樊志张呵呵一笑,说道:
“是啊,形势比人强,要不,怎么办呢?修道是个花钱的营生,没钱不行啊!老弟,兄长我再劝你一次,像你这般苦修可不行,还是要想办法赚钱!”
王玄甫:
“老子云: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绝学无忧。”
樊志张:
“庄子云:‘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矣。’故而养生之道在于庖丁解牛!解牛不花钱吗?”
王玄甫想想也是,每个人的“牛”都不同,况且天子都不敢如庖丁那样杀耕牛,何况贫道?:
“富人有富人的修行法,人穷,又没有本事做商贾,能有什么办法?能够以游医的身份游历天下,不被人打死,知足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喝酒,王玄甫自己都觉得奇怪,怎么兴致那么高、酒量那么大,一葫芦接着一葫芦喝。又喝了几葫芦,樊志张舌头变长,开始指点凉州大势:
“猜猜看,大将军要是出事,凉州会有什么变故?”
王玄甫摇头答道:
“确实不知!”
樊志张嘿嘿一笑,说道:
“你知不知道这西去的商道有多大利益?嘿嘿,你肯定不知道。所以啊,大将军出事,第一个倒霉的便是第五访,而后,才是西羌反叛。到时候啊,我看朝廷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王玄甫喝多了,眼睛发直;想要看东西,需要盯着看很长时间,才能看清楚。樊志张的声音,也有不同,好像从天庭传下来一样。王玄甫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有没有听清楚樊志张说什么,心里笃定,听清楚了最后一句话,也知道,该自己说话了:
“怎么收场?”
樊志张本来就要闭眼昏睡,听到王玄甫的问话,打个酒嗝,睁眼说道:
“我知道怎么收场,就是不告诉你!”
王玄甫哈哈大笑,说道:
“不说就不说,喝酒!”
说完话,提起一葫芦酒,对着嘴咕咚咕咚吹;一口气吹完之后,葫芦掉到地上,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鼾声震动天地,回音不绝于耳。
酒梦之时,山下传来呐喊、打斗声;王玄甫很想起来看看,而全身软弱无力,根本动不了;将气力全部凝聚到心里面,才从沉醉中强行苏醒,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