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儒士依次进入天牢后,淳于越准备最后进入之际,却被虎贲伸手拦住,目光疑惑地看着对方。
将之前皇帝叮嘱他的话,淳于越又转告了一番:切不可在天牢里透露长公子的真实身份。
淳于越愣了片刻,但也没有太过在意,以为是皇帝因为之前被长公子顶撞而愤怒,不想让狱卒和囚犯知道长公子的身份,以免让他受到 。
淳于越对此感到不屑,只是向虎贲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便走入天牢。
虎贲和其他狱卒看着他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纷纷嘲讽地冷笑一声,并朝地上吐了一口痰:“什么东西!”
牢房内,扶苏终于冷静下来,重新跪坐在地上,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江辰。
虽然江辰觉得被崇拜的滋味还不错,可对面这炽热的目光实在是有些过火了。
摸了摸鼻子,江辰装作没有注意到这目光,继续开始授课:“其实,商鞅所设计的二十级军功爵位制度本身并不存在太大问题。
军功晋升之路如今遇阻的主要原因并非制度本身的问题,而是大秦统一六国后,战事减少。
虽然北方还有匈奴和南方的百越部落,但是长城仍在修建以抵御匈奴,大秦暂时无力展开全面攻势;至于南方,由于地理因素,军队不便作战,否则早就解决。
因此,底层将士不再像从前那样有充足的机会晋升。”
听着老师深入浅出的分析,扶苏无比信服,连连点头致敬:“请问江师,我们应当如何为大秦开辟一条新的晋升道路?”
一旁的蒙毅和隔壁的嬴政也将期望的目光投向江辰。
感受到几道热烈的眼神,江辰心里略感不适:为什么总觉得不仅这几位在看着我?
没想到的是,天牢隔壁竟然还有一间密室,里面站着的大秦始皇帝也正在聆听。
江辰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别着急,我本来就在说这个问题,现在被你一打岔反而混乱了,让我理一下思路。”
看到老师闭目躺在稻草上拍大腿的模样,扶苏不由得苦笑。
还好,江辰早有准备,很快恢复了清晰的思路,正欲再次开口。
“好啦,继续吧。”
忽然,牢房外传来声音,“公子,老臣前来接您出狱了。”
闻声,扶苏、蒙毅和密室中的嬴政一起愤怒地看向门口的人。
淳于越站在牢房门口,看见长公子和他的同伴,一个头发散乱的囚犯猛然转头狠狠盯着他,不由得吓了一跳。
嬴政看到来者是淳于越,心中顿感不满。
想到刚才江辰即将揭示关于大秦军功的重要出路,偏偏被淳于越打断了。
这让这位大秦皇帝怒火中烧。
“混账东西,怎么不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关键时刻出现?”
“淳于越,你这个该死的老学究!”
可怜的博士浑然不知,他的突兀现身打断了江辰的发言,将为自己引来多大的祸端。
目前为止,他只觉得莫名其妙——长公子和那囚犯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目光盯着自己?为什么突然感觉寒意逼人?
淳于越感到一股强烈的威胁笼罩着自己。
看着牢房内愤怒瞪视自己的长公子,他疑惑不解:难道长公子对自己起了杀心?
这显然不合常理,长公子向来尊崇儒家思想,尊敬作为老师的自己,况且他的性格一直温文尔雅。
不应该有此念头才是。
但眼前的情景确实让他困惑不已。
接着,淳于越把视线移向那个披头散发的人——蒙毅。
因为化装的原因,淳于越没能认出此人就是蒙家第三代的英雄。
难道是因为这个犯人的杀气? 是有可能的,毕竟能进入天牢的人多半是凶恶之人。
而且这些亡命之徒往往不可理喻。
皇帝为了惩罚长公子,竟将他们安排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暴君行径!
这时,扶苏好不容易才压抑住内心的愤懑,做了几次深呼吸后平静地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特地来接公子离开。”
淳于越躬身行礼并重复着先前的话语,内心却纳闷为何今日长公子没像从前一样叫他“淳师”
。
再看周围的环境,以及蒙毅依然敌视的眼神、靠墙打盹儿的巨大身躯——那个叫做黑熊的士兵、还有懒洋洋躺着听讲的江辰。
这些场景让牢房看起来更像妖怪的窝。
难怪长公子变得如此失礼,这样的环境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你要带我离开?”
扶苏投以怀疑的目光,问:“我可从未要你来接我出狱。”
说完便回头看了一眼正闭目养神的江辰。
担心若淳于越再多停留会发现自己的秘密。
所以赶忙挥挥手说道,“快走吧,不要耽误我听江师讲课。”
面对此景,淳于越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