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宋江,比起几个月前,沈潮已经瘦了一大圈。
快要错身时,就见对方朗声道:“宋押司见到故人也不停留一下吗?”
宋江猛的一怔,站住脚步凝视沈潮。
见对方身后二人威势惊人,一看便是高手。
他无所畏惧,一直努力回想这人是谁。
走近几步,终于辨认出了眼前之人。
惊讶道:“是你呀,小兄弟。”
沈潮伸手微笑道:“押司请坐。”
宋江看了看武松和焦挺,微笑点点头。
放下朴刀和包袱,摘下斗笠,坐在沈潮对面。
沈潮给他的杯中倒满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举杯道:“押司请。”
宋江从容端起杯子,含笑道:“请。”
他还以为是茶水,可是进入口中后却是甜丝丝的略带苦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还挺好喝的。
“押司想起在下了?”
“你可是唐寅兄弟?”
“呵呵呵,想不到押司还记得。我已在此等候押司多时,观你面相,惹了大祸吧?”
宋江双眼微眯,沉默数息后,苦笑道:“哎,宋某一时失手,杀了个贱人。”
“此皆命数,押司不必耿耿于怀,可还记得我们打的赌?”
宋江愣了愣,事情也没过几个月。一经提点,自然记起。
这让他紧锁眉头,闷热的天气,仍觉得背后有一丝丝冷汗。
嘴角僵硬的笑了笑,故作沉稳道:“唐兄弟真是铁口直断啊,难不成那日便看出我会杀人?”
“呵呵呵,这是自然。观一人之运数,乃是小道。国家兴亡,亦可推衍。”
“那日倒是有些小觑兄弟,是宋某见识浅薄了。”
“可以理解,就像我和很多人说辽国要亡了,他们不信。我说大宋亦危矣,他们还是不信。”
沈潮高深莫测的看着宋江,也不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直接问道:“我们的赌约,押司可还要履行。”
宋江早就想起来了,一直在办法怎么能混过此事。那日他和沈潮打赌,若是一两年内丢掉押司职务,便要追随沈潮。
可他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及时雨宋江啊,他还有许多抱负未曾施展,怎愿如此便任人摆布。
沈潮也没有催促他,只是又给其杯中倒满了水。
眼前要是就沈潮一人,宋江一定会杀之,他看得出来对方完全不会武功。
可看了看对方身后之人,尤其那年轻些的,眼神如同两把刀子。
只是偶尔扫过,便觉得浑身刺痛。
过了片刻,内心是想到了什么盘算。
微笑拱手道:“宋某自然记得,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唐兄有意收留,宋某日后便甘愿牵马坠蹬。只是我如今惹了官司,恐会连累兄弟啊。”
“哈哈哈,莫说你杀了个女人。就是杀了知县大人,我也不在乎。”
宋江双眼微眯,呼吸有些停顿。
试探问道:“还不知唐兄是何身份?”
沈潮摆手制止,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以后你自然慢慢知晓。”
宋江见这事实在的躲不过去了,若是再横生枝节,自己怕是要交代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