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她一直担心温以芩不够坚定,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医生找了个借口出了办公室,回来之后竟然爽快地给她办了出院。
温以芩不想猜测是不是晏鹤时的妥协,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自己的一切离开医院。
“那个家就别回了,”夏欢尔驱车一路往城南开去,“我在老城区有一个小公寓,你就在那先凑合住着,就是有点旧你别介意。”
“不介意!”
温以芩心中感动,这个时候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对她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
这些年来她根本没有积蓄,晏鹤时每个月给的家用,都统统用在孩子的生活教育上,现在自己能支配的真金白银寥寥无几。
至于那些夫妻共有财产,根本是镜花水月,何况晏鹤时也未必会分她半点。
“欢尔——”
“打住!”
夏欢尔目不转睛盯着路况,口气尽可能平淡些,“现在不要说那些没用的,咱们一切朝前看。”
连日的折磨已经不太能让温以芩落泪,可是夏欢尔这几句稀松平常的话,却让她的泪无声滑落。
毕业之后的这几年,她究竟中了什么邪,辜负了最好的朋友,更辜负了她自己。
那套五十平方米的小房子,在一个老旧小区里,周围的人间烟火气给了温以芩一些生机,她现在正需要这样的人间烟火。
“房子在五楼,唯一不太好的就是没电梯,”夏欢尔担心地看了看她过分苍白的脸,“你现在能爬得动楼吗?”
温以芩默然咬了咬牙根,从早晨折腾到现在,一系列的大动作早就耗尽了她的力气,现在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
“能行。”
现在不行,难道还有人来背她上去?
夏欢尔一眼看出她的逞强,叹了口气,“以芩,你在车里先坐一会儿,我把行李先拿上去再回来陪你一起上去。”
阵阵晕眩让温以芩不敢大意,只能点点头。
天阴得很,空气里厚重的水汽让人呼吸不畅,她索性从车里出来透透气,可刚一推门便有不好的预感。
微弱的意识已经不足以支撑沉重的身体,温以芩一头栽出了车门外!
“嘶……”
头好像磕破了,钻心的刺痛让她模模糊糊看清一个身影靠近。
“欢尔……”
……
温以芩是被医疗仪器有节奏的响声唤醒的,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让她骤然睁开眼!
又被抓回医院了?
她不顾一切挣扎着起身,伸手就要拔掉手上的输液管——
“别怕,只是营养液。”
一个沉实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不是晏鹤时的声音!
温以芩警惕地看着逆光走来的那个人——
男人应该与她年龄相仿,骨相优越的脸上,一双墨眸里透着不可抗逆的深邃,身形高瘦却不失健硕,挽起的衬衫袖子,隐约透出遒劲的肌肉线条。
温以芩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可又觉得这张脸一定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