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王妈脸色微变，“太太……”
王妈想帮厉承说话，许穗却制止了她。
许穗的目光如同湖水一样平静温冷，“放心，我很快就走。”
她回来这一趟这是来拿东西的，她对厉承已经不抱希望了，可到底是她身上落下来的肉，许穗已经分不清有多难过了。
大概孩子和厉渊一样，都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做再多也捂不热他们的心。
厉承撅嘴，语气不耐烦，“你别是赖在这里不肯走了！”
“我就要乔阿姨做我的新妈妈了！她马上就搬进来了！”
厉承的话语，一刀一刀的剜着许穗的五脏六腑。
不是极致的疼痛，是钝刀子割肉的不适。
想当初为生厉承大出血，她差点没了一条命，那个时候想的是……哪怕自己死了，也要让孩子平安来到世界上。
她忽然就觉得，一文不值啊。
这些年的青春和付出，没有任何的回报。
许穗没有理他，捡起自己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放在行李箱里，她也没有进别墅里去，就在外面坐着等厉渊。
离婚协议书她上午抽时间去准备好了。
她什么都不要。
她净身出户，她本就是厉家收养的，什么也都不该要。
许穗等了很久，厉承见她不搭理自己，也甩上了大门，进去看动画片了。
电视声音放得特别大，仿佛是为了故意气她。
许穗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笑容。
厉承和厉渊一样都知道怎么报复她最狠，以前她严格约束厉承，看电视和平板对眼睛不好，他现在换了新妈妈了，她也没必要管了。
傍晚时，天空下起了小雨。
夜色一点点笼罩下来，别墅里灯火通明。
一辆奢侈的黑色轿车停了进来。
许穗动了动眼睛，听到了汽车声，她看了过去。
厉渊和乔盛夏从车上下来，她就这样看着自己爱了二十年的男人，这么小心细致的为乔盛夏撑着伞。
他一把伞都倾斜到了乔盛夏的那边，整个人的半边肩膀都沁入雨中。
许穗静静地看着，眼神莫名有些湿润，心脏酸痛无比。
她吹了一下午的冷风，却不抵此刻的寒冷。
那股子冷意，逼到了浑身的每一个角落。
厉渊曾经也对她这样温柔细致，但乔盛夏来了之后，他就和变了一个人似得。
“许穗，盛夏淋雨了，我先带她进去。”
“你把后备箱的行李拿到客房去。”
厉渊从雨中走来，像是才看到许穗似的。
他没有看到许穗身后的行李箱，使唤许穗如此自然。
乔盛夏淋点雨他这么紧张？她昨天去医院被宣判脑癌，他一个电话都没有！
爱与不爱，就是这么明显。
说什么为乔盛夏做99件事，就是他还爱她，心甘情愿。
许穗脸僵了僵，迎上他的眼神，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这个东西你看一下，没问题你就签字。”
“你抽个时间去办手续，很快。”
厉渊蹙起眉，仍旧护着面前的乔盛夏。
“先去搬行李，等会再说。”
许穗心脏又是一冷，把文件递了过去。
“我什么都不要。”
“你先签字吧。”
厉渊敷衍地应了一声，带着乔盛夏往里走。
“好。”
“先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许穗无力地垂下头，文件差点掉落在地，他到底有没有认真听她说话？
还是说……
乔盛夏回来之后，他连听她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