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晴微闭双眸,不愿让眼中的失望被人看见。
这世上,翠儿是她最亲近、也最信任的人了,虽然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但还是很失望啊。
李雪晴不说话,翠儿愈发焦急了,带着哭腔道:“小姐,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的,你不要生气,大夫说你不能生气的。”
“翠儿,你有喜欢的人吗?”
李雪晴问得太突然,但翠儿懂了,也更怕了,跪着爬到了她的跟前,哭求道:
“小姐,我不想嫁人,我想一辈子伺候你!”
她哭得太狼狈,李雪晴到底心软了,叹了叹气道:“傻丫头,哪有人能一辈子不嫁人的,我不是耽误你了吗?”
翠儿用力摇头,一边哭,一边说她不要嫁人。
李雪晴怔怔看着她,有那么一刻,竟从翠儿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曾经,她也是这样求着陆景琛娶她的吧?
陆景琛是怎么回答的呢?
哦对了,他说:“李雪晴,我宁可一辈子孤寡,也绝不会娶你为妻的,你不必痴心妄想了。”
痴心妄想?
也是,她可不是痴心妄想吗?
那时候,陆景琛还说了:“我会娶柔柔为妻,如果你乖乖听话,我或许可以纳你为妾,但你休想越过柔柔的头上。”
陆景琛终究不了解自己,她宁为寒门妻,也绝不与人为妾的。
李雪晴自嘲一笑,在看到翠儿眼中的紧张时,终究还是心软了。
“翠儿,这是最后一次了。”
怕翠儿不明白,李雪晴将话说得更明白了:“我不喜欢陆景琛了,我也不会嫁给他,你可明白?”
翠儿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看向李雪晴,却在她的神情中看不出半点儿开玩笑的痕迹,顿时哑口无言了。
“小姐……”
李雪晴微微叹气,将她拉了起来。
“你不必多说,也不必多问,我和陆景琛已是覆水难收。”
“你要是真心为我好,就不要再提起他的名字。”
翠儿怔住了,喃喃应好。
……
又过了一日。
春雨绵绵,没有终止的迹象,整片天都是雾蒙蒙的。
“小姐,表公子寄信来了。”
翠儿口中的表公子是穆柔柔的弟弟,叫穆随风,正值十六岁,在益州书院念书。
与穆柔柔不同,穆随风很懂事,也很刻苦好学,对李雪晴一向很好,哪怕外出求学了,还十天半个月就来一次信,比对穆柔柔还要上心。
这不,她的匣子里只有放了厚厚的一沓信。
李雪晴以为,这次又是一如既往的问候,或者是说说他在求学时的趣事。
不料,她看着看着,眉头在不知不觉中皱起来了。
“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李雪晴放下信后,翠儿连忙问了一句。
“随风说,他不小心摔断了腿,几天几夜下不来床了。”
“怎么会?”
翠儿惊了,万一穆随风受伤严重,影响了科举考试,那该如何是好?
李雪晴心慌意乱,又拿起那封信仔细看了看,这才看出了端倪。
这不是穆随风的字迹。
她想,或许是穆随风的同窗写的信吧。
穆随风很懂事,就算他真的摔断了腿,也不会再信中提起的,因为他不想让人为他担心。
眼下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