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穆柔柔去告状了。
她一哭,李母的心都要碎了,将她拥在怀里,一边喊着心肝儿,一边直接命粗使婆子将李雪晴带走了。
“你们想干什么?”
翠儿急了,挡在了李雪晴的面前,不让她们动手动脚的。
一个婆子说道:“小姐,这是夫人的意思,还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翠儿又急又气,刚要开口时,却被两个婆子一左一右夹住了,但凡她们敢不从,可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了。
再怎么说,李雪晴也是李家嫡女,却连几个粗使婆子都敢看不起她,可见她在李家的地位有多差。
“你们够了。”
李雪晴眸若冰霜,缓缓扫过几个婆子时,竟有不怒自威的主母风范,让她们不禁心头发怵。
“小姐,夫人得知你欺负了表姑娘,已经很生气了,让小姐去祠堂罚跪已是最好的结果,又何必犟呢?”
李雪晴笑了。
原来,让她去祠堂罚跪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吗?
她还要感激吗?
翠儿红了眼睛,不肯让李雪晴前去受罚。
“小姐的咳疾复发了,大夫说过要好好养身子的,怎么能去祠堂罚跪呢?”
天还冷着,别说在祠堂跪上一晚,就是睡一觉也会病倒的。
李雪晴的身体很差,已经经不起磋磨了。
那老婆子趾高气扬,语气刻薄道:“我们奉命而来,做不了主的,如果有意见,还请小姐去和夫人说道。”
“你……”
“翠儿,不用再说了。”
李雪晴摆了摆手,阻止了翠儿的话。
在她决定守住那匹月光纱时,就料到了会被娘亲责罚的。
只不过……
李雪晴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娘亲会让她去祠堂罚跪的,这是恨不得要了她的命吗?
为了替穆柔柔出气,当真要对她这么狠吗?
“小姐,请吧!”
“你们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李雪晴拍开她们的手,静静走出了院子。
翠儿见状,连忙跟了过去,却被一个婆子钳住了手臂。
“夫人说了,小姐只能一人去罚跪。”
言下之意,便是连一个小丫鬟都不能带过去了。
“你们太过分了!”
李雪晴脚步微顿,心中一阵悲凉。
过分吗?
当然是过分的,但她们也是听命行事,与其说她们过分,不如说娘亲对她太狠了。
……
祠堂内,月光透过狭小的窗棂透进来,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陈旧的气息,混合着燃了一半的香烛味,呛得人喉咙生疼。
正前方,一排黑漆漆的牌位整齐排列。
李雪晴冷得发抖,缓缓跪在了眼前的蒲团上,膝盖一阵钻心的痛。
好冷!
“咳……咳咳咳……”
忽然,李雪晴吸了一口寒气,剧烈咳嗽起来了。
她用手帕捂住嘴,却仍止不住地咳,胸膛撕裂般疼痛。
在这难忍的痛苦中,往昔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在表妹来了之后,她总是被爹娘簇拥在中间,欢声笑语不断。
爹娘看向表妹的眼神里,满是宠溺与骄傲,而轮到自己时,却总是那淡淡的、近乎冷漠的目光。
因为穆柔柔喜欢,李雪晴不得不让出自己的院子。
就连她的衣裙和首饰等等,只要是穆柔柔喜欢的,她都得无条件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