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盛赌坊的雕花梁柱轰然倒塌，李坏踩着燃烧的牌九跃上赌桌，双短剑如毒蝶穿花。三个青竹帮众捂着咽喉倒下时，血珠正巧溅在"天牌"图案上，将红点染得更艳。
"废物！全他妈是废物！"戴冲一脚踹翻赌桌，金链子在火光中乱晃，"黑狼卫！给老子撕了这杂碎！"
四道黑影从二楼跃下，玄铁护腕与狼牙刃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这四人曾是北疆马匪，归顺戴冲后专司杀伐，此刻呈犄角之势围住林逸，狼牙刃专挑关节处下手。
林逸旋身避开劈向膝盖的利刃，重剑横扫逼退两人，细剑却如毒蛇吐信刺向第三人脚踝："几位要不要改名叫土狗卫？吠得倒挺凶。"
"找死！"黑狼卫首领双眼赤红，狼牙刃直取林逸后心。突然寒光乍现，李坏的短剑穿透他手腕，钉在燃烧的柱子上："狗爪子别乱伸。"
戴冲趁机抡圆了擂鼓瓮金锤，锤风掀起的火星扑在林逸脸上："小崽子！爷爷七岁就能捶死野猪！"重锤砸在青砖地上，裂纹如蛛网蔓延，震得赌桌残骸跳起三尺高。
林逸踩着翻飞的木屑跃上梁柱，重剑在房梁刻下三寸深的剑痕："巧了，我六岁就烤过狼肉。"话音未落突然翻身倒挂，细剑直刺戴冲天灵盖！
"当！"
锤柄险险架住致命一击，戴冲后颈渗出冷汗。这纨绔公子竟能在半空拧身变招，重剑与细剑交替如日月轮转，大须弥剑式密不透风，竟将他逼得步步后退。
"取剑！"李坏突然暴喝，装着玄铁重剑的木匣破空飞来。林逸凌空劈碎木匣，重剑入手刹那，剑势骤然变得大开大阖。黑狼卫的狼牙刃砍在剑身上，竟迸出蓝紫色火星。
戴冲瞳孔骤缩。这少年方才竟未用全力！重剑横扫如怒涛拍岸，四个黑狼卫像破麻袋般撞上墙壁。其中一人的狼牙刃插进同伴肩膀，惨叫声中，李坏的短剑已削下两人耳朵。
"就这？"林逸剑尖挑起燃烧的骰盅甩向戴冲，"戴爷的威风可比赌坊姑娘的腰软多了。"
戴冲怒吼着砸碎骰盅，火星四溅中突然感觉下腹冰凉。低头望去，细剑不知何时已穿透铁甲缝隙，离丹田仅差半寸！若非加长的锤柄及时格挡，此刻怕是已成废人。
"左手剑？"戴冲声音发颤，锤柄的汗渍在火光中反光。
林逸忽然咧嘴一笑，重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斜劈而上。戴冲举锤格挡的瞬间，剑锋突然变刺为挑，竟是从右手腋下穿出，直取咽喉！
"叮！"
擂鼓瓮金锤仓皇回防，重剑却突然撤力。戴冲收势不及向前踉跄，正迎上林逸左手弹出的骰子——三天前打通第三十六处窍穴时，他特意在骰心灌了水银。
"噗！"
骰子嵌入戴冲右眼，血水混着晶状体飞溅。黑狼卫首领刚想救援，李坏的短剑已贯穿他脚掌，将其钉死在"地牌"图案上："赌局未散，急什么？"
林逸旋身避开喷溅的血浆，重剑突然换到左手，细剑则握于右手。双剑交错如阴阳轮转，大须弥剑式骤然变得诡谲难测。戴冲的独眼映出漫天剑影，恍惚间竟分不清虚实。
"你你不是左撇子？"戴冲的锤法已乱，重剑每次相撞都震得他虎口发麻。
"重要吗？"林逸突然矮身闪过横扫的巨锤，细剑毒蛇般钻入戴冲腋下空门。这一剑他练了七百六十次——在茅厕蹲坑时都不忘比划。
戴冲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震得钱柜里的铜板叮当作响。林逸踩住他胸口，细剑在喉间比划："听说戴爷最爱赌命？今日这局，我压双倍筹码。"
"等等！"戴冲独眼中闪着疯狂，"青竹帮不会放过"
剑光闪过，头颅滚落在破碎的骰盘里。李坏甩去剑上血珠："废话比怡红院的老鸨还多。"
赌坊突然陷入死寂，仅剩的三个黑狼卫转身欲逃。林逸忽然吹了声口哨，重剑拍在燃烧的梁柱上。着火的横梁轰然坠落，封死了所有出口。
"几位。"林逸踢了踢戴冲的无头尸首，"劳烦给青竹帮带个话。"他随手扯下绣着牡丹的帐幔包裹头颅，"就说飞鹰帮林逸，三日后亲自来收永乐坊。"
赌坊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李坏踹开后窗："该走了。"
跃出窗棂的刹那，林逸突然旋身掷出细剑。躲在酒坛后的张洪捂着咽喉倒下，手中淬毒的弩箭还没上弦。
"差点忘了这份伴手礼。"林逸拎起两颗头颅，血水顺着指缝滴在青石板上，很快被雨水冲成淡粉色。
李坏望着巷口涌来的火把长龙，死鱼眼里罕见地泛起兴奋："东南角有七间相连的瓦房。"
"赌谁先到顺意坊？"林逸解下染血的云锦外袍抛向火海，露出内衬的夜行衣。
"赌注？"
"怡红院新来的西域胡姬归赢家。"
两道黑影窜上屋脊时，追兵刚撞开赌坊大门。暴雨倾盆而下，却浇不灭冲天火光。戴冲的无头尸身端坐在太师椅上，左手捏着半块玉骰——那是三年前他杀死结拜兄弟时夺来的战利品。
三条街外的胭脂铺二楼，季刚捏碎手中的千里镜："疯子真他妈是个疯子"镜片割破掌心，血滴在账本上晕开，恰好盖住"虎爷"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