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凌的战术靴碾碎冰层时发出细碎的破裂声,庆典的喧闹被呼啸的山风撕成碎片。
他弯腰将登山绳系在盛瑶腰间,金属锁扣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里冻得粘手。
"军用级碳纤维,承重两吨。"他扯动绳索测试牢固度,白雾从防寒面罩的排气孔喷出来,"跟紧我的落脚点。"
盛瑶按着被风吹得翻卷的羊绒围巾,军用相机在胸前晃得像钟摆。
她在记事本潦草写下"11:47am,海拔2780米",墨迹立刻被雪粒刮花。
五十米外的山体断层像被巨斧劈开,蓝白色冰晶在岩缝里诡异地流动。
他们贴着背风面的玄武岩移动,邬凌每隔三十步就用冰锥在冻土带打固定锚点。
盛瑶的雪地靴突然打滑,整个人撞在凸起的页岩上,防寒手套瞬间被暗红色的血渍渗透。
"别动。"邬凌扯开急救包,止血绷带缠到第三圈时突然停住。
他摘下战术手套,食指抹过岩石断面:"人工开凿痕迹,上世纪六十年代苏制工兵铲的楔形切口。"
盛瑶疼得吸气,却把相机镜头对准岩层:"这些荧光苔藓不对劲。"取景框里,墨绿色生物质正在吞噬冰层,所经之处留下蜂窝状孔洞。
邬凌用军刀刮下样本,密封管里的物质突然爆出蓝色火花。
他们在垂直冰壁上攀爬了四小时七分。
邬凌的腕表气压计显示暴风雪正在逼近,但嵌在冰层里的金属导管群指引着方向。
这些拇指粗的管状物排列成放射状阵列,每隔二十米就有个生锈的阀门。
"地热井"盛瑶的睫毛结满冰霜,说话时牙齿打颤,"但苏联人不会用钛合金"
邬凌突然捂住她的嘴。
头盔上的探照灯光束里,七个等距排列的冰窟正在匀速移动,就像有看不见的巨人用烧红的铁钎刺穿冰川。
怀里的军用指南针开始疯狂旋转,表盘玻璃"咔"地裂开蛛网纹。
"抓紧锚点!"邬凌用登山绳把两人捆在冰锥上,另一只手抽出激光测距仪。
当冰面突然倾斜45度时,他看清三百米下的冰渊里蛰伏着某种金属构造体,表面覆满正在剥落的仿生雪伪装层。
盛瑶的相机自动对焦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取景器里最后定格的画面是邬凌战术背心上晃动的狼眼手电——那束冷白光正照向冰壁某处,照亮半个被冰封的红色五角星。
冰锥在冻土中发出金属摩擦的尖啸,邬凌解开腰间的液压速降器。
他借着探照灯光观察冰壁结构,突然用冰镐敲击右下方三米处的凸起岩层——积雪簌簌剥落后,露出条被冰晶覆盖的z字形裂隙。
“二战时期山地部队的撤退通道。”他扯动登山绳示意盛瑶靠近,军靴侧面弹出折叠式破冰爪,“玄武岩层有定向爆破痕迹,宽度刚好够单兵通行。”
盛瑶抹掉护目镜上的雪粒,发现这条隐蔽小径每隔十步就有个生锈的岩钉。
她刚要开口询问,邬凌已经用多功能军刀撬开挡路的冰柱:“注意脚下三点位,那里有暗冰。”
狭窄的通道里回荡着冰爪与岩石的刮擦声。
邬凌每隔五分钟就用激光笔在冰壁刻下荧光标记,浅绿色光斑在幽蓝的冰层里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