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穹顶的防弹玻璃被雪片切割成细碎的菱形,邬凌用镊子夹起信封时,战术手套上的碳纤维纹路与纳米显影剂发生静电反应,在空气中拉出幽蓝的弧光。
盛瑶的喉结微微滚动,她看到父亲失踪前亲手设计的北斗暗记正随着温度变化逐渐扭曲成阿拉伯数字“23”。
“这是慕尼黑军备展的展位编号。”邬凌将照片平铺在量子计算机的扫描台上,像素点被重新排列组合后,显露出克拉克与某国情报官在展位暗格交接文件的画面。
照片右下角刻意保留的时区代码显示为东二区,而二十三号展位的监控系统记录显示当时正处于夏令时切换期。
量子计算机突然发出蜂鸣,正在吞噬存储空间的加密程序突然调转方向,沿着实验室的军用光纤向西北方向逃窜。
邬凌的战术手表弹出三维全息投影,六个境外ip中有三个正伪装成瑞士银行的加密流量。
“他们在调虎离山。”盛瑶突然按住邬凌准备切断电源的手,“克拉克团队正在国际军事论坛直播——他们的服务器地址和这个加密程序的数据包特征完全吻合。”
三小时后,日内瓦会议中心的防弹玻璃幕墙折射着阿尔卑斯山的雪光。
克拉克将投影笔转得咔咔作响,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经过深度伪造的演习录像。
当画面定格在邬凌提出的“蜂群战术”概念时,伪造的卫星云图显示出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电离层扰动指数。
“诸位请看这个坐标。”邬凌的军靴在地面敲击出特定频率,会场顶部的全息投影仪应声启动。
他用左手在虚拟键盘输入北斗暗记转化的数字,克拉克提供的伪证立刻被分解成七百二十个数据单元,“东经116°23"的平流层风速,在演习当天实际是西北风114米/秒。”
会场突然响起布料撕裂声——艾丽手中的钢笔划破了发言稿。
她看着邬凌调出的真实卫星监控,那些被修改过的电离层数据在三维模型中暴露出六处违背流体力学定律的断层。
“更致命的是这个。”邬凌的瞳孔突然收缩,战术手机接收到的六个ip地址突然在投影中组合成莫尔斯电码图形,“克拉克先生团队使用的伪造算法,恰好采用了三年前某国军火商在慕尼黑军备展上展示的‘幻影’系统——而那个展位当时登记的参展商代表,正是被七国联军通缉的军火掮客维克多·李。”
克拉克的喉结在定制西装领口上下滑动,他西装内袋的加密通讯器突然发烫。
当邬凌将慕尼黑展位监控与维克多·李的声纹比对结果投放在大屏幕时,前排的北约观察员突然集体起立——其中三人佩戴的战术目镜正在疯狂闪烁红色警报。
“感谢邬凌上校为我们节省了三千万欧元的情报核实经费。”德国军事研究院的施耐德博士突然鼓掌,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正显示着刚刚收到的联邦刑警组织密函,“不得不说,这个栽赃计划的成本控制倒是颇有创意。”
盛瑶站在媒体区调试着耳坠式扫描仪,当量子计算机成功捕获到克拉克通讯器发出的求救信号时,她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说过的话:北斗卫星第23号轨道舱的备用密码,是用圆周率小数点后二十三位数字加密的。
日内瓦会议中心的空调嗡鸣声突然变得刺耳。
邬凌将战术手机抵在会议桌边缘轻轻一磕,克拉克西装内袋里传来的高频震动波立即被转化为三维频谱图。
他瞥见盛瑶耳坠扫描仪折射的蓝光,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西北靶场,她用同样的频率破译过敌方无人机的导航信号。
“我需要十五分钟。”邬凌用食指在战术手表侧面敲出摩尔斯电码,量子计算机立即将伪造证据的残留数据流导入北斗系统。
当大屏幕上的电离层断层开始自动修复时,盛瑶耳垂上的铂金耳坠突然闪过两下微光——这是他们约定的安全信号。
克拉克的加密通讯器突然迸出火花,烧焦的西装内袋飘出青烟。
邬凌在转身整理文件时,余光捕捉到盛瑶睫毛轻颤的弧度,她左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正折射着阿尔卑斯山的雪光。
这个月第三次,他想起在核潜艇密闭舱室里,盛瑶用发卡别住散落的设计图纸时,后颈那颗朱砂痣在应急灯下晃动的样子。
量子计算机突然发出完成提示音,邬凌把战术手机塞回武装带时,指尖擦过盛瑶递来的矿泉水瓶。
瓶盖内侧用荧光墨水写着:父亲失踪前最后通讯记录里,出现过秦经理的声纹特征。
七小时后,盛氏集团总部的地下金库泛着冷白的光。
方董事长扯松领带盯着全息投影,四十三个海外账户的资金流正在虚拟沙盘上扭曲成毒蛇形状。
邬凌的军靴碾过碎纸机吐出的残渣,突然蹲下身用镊子夹起半张印着慕尼黑军备展标志的转账凭证。
“这些伪造的采购合同用了北约标准加密水印。”邬凌将碎片铺在防弹玻璃上,战术手表的激光扫描仪立即显示出三组异常波形,“但真正的慕尼黑军备展文件,会在紫外线照射下呈现巴伐利亚州徽的暗纹。”
财务总监办公室的保险柜突然发出警报。
秦经理正要删除云端的加密文件夹,量子计算机已经同步破解出七笔异常转账记录。
邬凌看着全息投影里不断重组的数据流,突然发现某个离岸公司的注册代码与克拉克团队使用的服务器序列完全吻合。
“秦经理上周刚申请过慕尼黑军备展的媒体通行证。”盛瑶将父亲的工作日志投影在虚拟沙盘上,某页边缘的咖啡渍突然在红外扫描下显露出北斗卫星轨道参数,“而克拉克伪造的演习录像里,恰好出现了父亲设计的轨道舱对接程序。”
邬凌突然将战术手套按在指纹识别器上,金库的暗门应声开启。
成箱的伪造报关单正在被碎纸机吞噬,但某张泛黄的货运清单上,维克多·李的指纹正透过纳米显影剂渗出猩红的光。
次日凌晨,盛氏集团顶楼的直升机停机坪刮着六级阵风。
邬凌看着被联邦警察带走的秦经理,突然注意到他西装袖扣的磨损痕迹——和克拉克在日内瓦会议中心使用的投影笔是同款钛合金材质。
“这些资金最终流向了黑海某处的私人军事基地。”邬凌将破译的北斗密码输入量子计算机,三维地图上立即亮起十七个红点,“但真正让我在意的是这个——”他指着某个加密账户的转账频率曲线,“每次资金流动都发生在北斗卫星经过东经116°23"上空的时刻。”
盛瑶的瞳孔突然收缩。
她想起父亲失踪前夜,曾在书房用钢琴弹奏过肖邦的《雨滴》前奏曲,而曲谱第23小节标注的指法符号,恰好与邬凌刚刚破解的北斗轨道参数完全一致。
战术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邬凌看着全息投影里跳出的加密邮件,眉头微微皱起。
德国军事研究院的施耐德博士发来的宴会邀请函上,烫金徽章边缘的防伪纹路正在紫外线下显现出维克多·李的私人标志。
“需要换晚礼服吗?”盛瑶将父亲留下的铂金胸针别在邬凌军装领口,指尖擦过他颈侧那道弹片划痕时,突然发现胸针背面刻着慕尼黑军备展的经纬度坐标。
邬凌握住她微微发凉的手指,战术手表表盘折射的月光在两人交叠的掌纹间流淌。
三公里外的江面上,一艘货轮正在浓雾中调整航向,船艏的北斗导航仪突然接收到异常频段的加密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