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听了!
这阳关城的老百姓骂起人来,个个都是渡劫境的大能。
咻!
一道乌沉沉的光华,激射而出。
以妖尊之躯,竟然对一介凡人动手,可见它心中的愤怒到达了何种地步。
“小心!”
一声惊呼响起,空气中急速波动。
就连杨景云都没注意到的这一记凌厉攻击,却没有逃过任心怡的眼睛。
只因她曾亲眼见到爹娘死在面前,不但恨透了妖族,更不愿再眼睁睁看着任何一个人类死于妖魔之手。
可是妖尊的一击,她有什么本事能挡?
竭尽所能,不惜赔上性命,也只是将那枚恐怖的鸟羽引到空处,不能伤到旁人,但自己却被锋锐堪比利刃的鸟羽透体而过,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裙。
“啊!!!”杨景云发出震天怒吼,想要自爆灵婴拼命,但那道土黄色的妖元力,却还是把他捆得死死的,只能是看得目眦尽裂,却束手无策。
栾剑银牙紧咬,一言不发,脸上清冷的神色宛若宝剑光辉,接连催动剑意,一刻不停地攻击秃鹫妖尊,攻击那枚还在吸取全城百姓魂魄的妖丹。
但她只是金丹,连元婴都没有凝聚,攻击再执着,也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对不起,师尊!
我恐怕真的不能把小师妹带回九神宗了。
栾剑又见小师妹受了重伤,心中悲痛,但却并不能转化成足以灭杀强敌的力量。
我要凝婴!
我要凝聚元婴,然后跟这鸟人拼命!
栾剑从未如此渴求境界,只因隔了太多大境界,她的剑道再高妙,也无法逆天行事。
“啊!心怡,是你么?”
一个声音惊呼,正是刚才骂的最难听,引发妖尊攻击的那位。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已经身受重创的任心怡,叫道:“哎!刚才都没认出来……你、你怎么在这里!你爹娘呢?”
“都死了。”任心怡目光一黯。
草!
定是妖魔干的!
这时候,不需要过多解释,那汉子顿足郁闷道:“你这是做什么!这让我也太对不起老任了……让一个孩子给我挡刀,可真是没了老脸,等会儿还怎么跟老任见面……”
任心怡并不认识这位大叔。
不过听上去,像是父亲的故交。
现在,大家都要死了。
一直都在吸取魂魄的妖丹,仿佛也因为秃鹫妖尊的极度愤怒,不再慢条斯理,而是加速旋转,催动阳关城的大阵也疯狂运转,竟是跳过了剩余的几魄,决定直接吸取三魂当中的“胎光”,也就是俗称的天魂。
失了魄,还只是浑噩迷惘。
若是失了魂,那就再也无法维持行动,只能昏迷不醒,空有一口气息吊着。
对不起……对不起……
任心怡喃喃自语,知道一切都已经无可逆转。
如果不是我任性,离开九神宗,是不是就没有今天的劫难,爹娘不会死,这阳关城里几十万的人命,也都不会死。
我、我对不起他们!
任心怡挣扎着,不顾身上的致命重伤,对着聚拢在此地的阳关城民众,不论是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磕头谢罪。
曾经她以为,修仙是可以开开心心的。
但现在,当修行界的残忍,以及人与妖对峙时的你死我活,真切展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任心怡前所未有地渴求力量,渴求境界。
只可惜……只怕再也没机会回到宗门,向宗主大人道歉,请他指点自己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