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下面就快被烧塌了,您别冒险啊!”
待三人回过神来,源稚生迅敏的身影已经掠过老远,他们眼睁睁看着少主闯入火海,人都快麻了,只能忙不迭的往燃烧的极乐馆冲去。
“倦兮倦兮钗为证,天子昔年亲赠;别记风情,聊报他,一时恩遇隆; 还钗心事付临邛,三千弱水东,云霞又红;月影儿早已消融,去路重重; 来路失,回首一场空。”
古风盎然的歌词,燃烧坍塌的朱楼,哀婉妩媚的女声,绝路的歌舞伎,落入红莲将绽的地狱。
源稚生踹开高温下变得通红的紫铜大门,极乐馆昔日的奢华尽数在火焰下走向烬灭,摇摇欲坠的朱楼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极度缺氧的环境下,他能向歌声主人提问的时间很有限。
“哒哒哒”
火焰攀附在楼梯扶手,樱井小暮于焰光环绕间,身着东瀛华美十二单,踩着高跟鞋缓步走下台阶,她提着一柄装饰木刀,看起来毫无杀伤力,更像是为了符合审美的装饰物。
“お帰りなさいませ”
女人望着男人火光映照下的阴柔面庞,好看的眸子闪过朦胧迷离,笑得如樱花般灿烂,一句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词脱口而出。
“蛇岐八家新任大家长,源稚生先生?您亲自驾临极乐馆,小暮有失远迎。”
后知后觉的她反应过来,站在火海内微微一礼,竟是在接待客人,她的笑容重新变得与迎接极乐馆熟客时一般无二,温和魅惑,却带着天堑般的距离感。
“是我,龙马小姐?”
龙马比想象之中更加年轻美艳,威胁感也没有预想之中的强,源稚生不太理解龙马是如何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能独自把持着猛鬼众的经济命脉。
“是,猛鬼众龙马,也是樱井小暮。”
“极乐馆毁了,王将和龙王也不着急么。”
“大家长,不用想着套取情报哦,今夜只有我一个人在极乐馆,从开始到结束”
“你唱的歌很美很动听,你心里还在想念某个人,说出王将和龙王的下落,你可以救很多人,你还很年轻,有大把的人生余裕,而不是在这里为人效忠献死”
源稚生借着扶手上的火焰点燃香烟,试图劝说一位鬼迷途知返,不得不说这位新任的大家长,有时候天真仁慈得有些可爱。
“大家长说的光景真是令人向往,五岁哦,我从那时候开始就是色标为红色的鬼,随时可能暴走,随时可能暴起杀人,自由,本来就是奢侈的东西,您是天照命,您不会懂。”
“轰隆!”
极乐馆近一步坍塌,山间清冷的月色照进火场,红莲即将盛放,地狱将化作灰烬消磨于世。
“我们这些人啊,在你们眼里就是不听话的鬼,说得再多,你们也不理解。”
樱井小暮依然在笑,她从十二单大袖内拿出翠玉杯、绛紫色针剂试管,死亡而已,飞蛾见过光就够了,就是太早离开,提前走上奈落的路,再难见到自己的光了。
“住手!!”
蜘蛛切出鞘,源稚生怒喝出声,风间琉璃\/源稚女如此,尘君解决的樱井明如此,樱井小暮也是如此,疯狂的世界何时能够让他停下来喘息。
墨色渲染暗夜,蛇岐八家执行局围剿极乐馆的森严防线内,两道身影站在树荫下,观看着樱井小暮与尘世近乎凄艳的诀别。
“她差点把源君认成你,真是有够痴情的。”
“我知道。”
“那你不打算救她?请我过来看人为你凄美殉情?”
璀璨黄金龙瞳古奥威严,执掌暗夜下的权柄,嬴淮尘与风间琉璃站在言灵·冥照的领域内,视执行局的精英们为无物。
“我想救,救不了,所以才请你来。”
风间琉璃眸光温柔,注视着火场内的蠢女人,那一曲诀别的歌,很美很好听,她总是明白他喜欢什么,柔顺依从着他的性子。
按照“王将”的计划,樱井小暮必须死,猛鬼众的秘密,以她的死亡划上句号,截停蛇岐八家的更进一步,他反抗不了“王将”,那个卑劣胆小的杂种,有拿捏风间琉璃的恶心手段。
“呵,我的出场费,你付得起吗?”
嬴淮尘俊美无俦的面容浮现冷色,东瀛真是烂透了,处处都是悲剧,遗憾遍地都是,一个卑劣的渣滓,将一群血统优异的精英玩得团团转,他有些腻了,赶紧结束一切,带绘梨衣离开这个肮脏混乱的地方。
“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我想尘君是需要的,比如我和哥哥身上的某种东西。”
“我对男人不感兴趣,对长得太漂亮的男人更是如此。”
“”
风间琉璃顿感无语,有时候他真的跟不上对方跳脱的思维,威严起来宛若王座上的至尊,随意起来却什么都不在乎,真是让人羡慕的自由自在啊。
“不过你确实是我需要的钥匙之一,恭喜你,风间琉璃先生,你拥有令我心动的筹码,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下潜极渊之日将至,蛇岐八家与猛鬼众的厮杀演出差不多了,嬴淮尘瞳光炽烈无比,冥照领域破碎,炽盛焰光点燃,燃烧的火场,被混血种皇帝收归麾下。
命运?悲剧?不臣?若他不想看见,那就应该被斩断、烬灭,全凭心意而决,终结于皇帝的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