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不知多久的炮火连天，温苒已经瘫软在床上，动不了半根指头。
在我目前为数不多的对象里面，她算仅次于欧阳老师的存在了，能奉陪我这么多个回合……
等等！欧阳老师？
我去，全忘了，我答应了欧阳老师要去party的。
party什么时间开始的来着，七点？现在呢……
我轻轻松开了温苒的胳膊，拿起床头柜的手机。
靠，九点多了！
趁着温苒还没醒过来，我匆忙穿好了衣服，锁好了门就向着约定之地狂奔。
太久没见温苒，久别重逢一时乐极忘形，竟然把欧阳老师完全抛到脑后了。
但是，她怎么就不给我一个电话呢？一个未接来电也没有。
当我赶到请柬上写的餐厅时，已经接近十点了。
小镇的夜生活很匮乏，这个时间，商区的店铺基本已关了门，只剩那餐厅在一片静夜中，亮着孤灯。
【叮叮——】
随着开门铃声的响起，背对着大门的华人女店员转过身来，露出职业的笑容。
“wele, sorry, we are closing……（欢迎光临，不好意思啊，我们准备打……）”
正当店员打算打发我时，眼角瞟见了我手上的请柬。
“you……，不，你就是那个负心汉？”她一改刚才那张看似已经僵硬了的职业笑容，换回了一脸的鄙夷之色。
“啊？我……”我们认识吗？靠，这什么服务态度？有病吗？虽然我可能耽误你下班了，但「负心汉」这个称呼真的动了我的逆鳞了。
算了，我是来找欧阳老师的，没必要跟这个面盲斤斤计较。
于是，我还是平和了气息，缓缓道：“我是来参加party的，请问party结束了吗？”
女店员一脸的不屑，冷讥道：“几个小时前，有一个大美女包了场，说如果有人拿着这请柬来，就把他领到她那桌，结果等了几个小时都等不到人，于是自己就闷闷地喝了几瓶干红，一直等到我们打烊，刚刚才离开。”
我一时错愕，想到刚才我跟温苒翻雨覆云时，欧阳老师却一个人在这喝闷酒，而且还不敢给我打电话，无尽的羞愧涌上心头。
女店员看到我一言难尽的表情，出于女人的直觉，大概也猜到了一二，忿忿道：“你还是做个人吧，不喜欢人家就别耽误……”
“她走哪个方向了？”我打断了女店员的话，迫切的心情让声调变得略带恐怖。
女店员被我吓到了，想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堵在了气管里，她显然真的有点害怕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指了指门外的某个方向。
我二话不说，直接冲了出去。
沿着店员指示的方向，来到了一条河边。
时至末冬，初春未至。河面还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两岸植被早已褪去秋日的金黄，无论树干还是泥土，都光秃秃地裸露在如刀的晚风中。
然而河边一点闪耀着微弱光芒的星光，点缀着这漆黑的环境。
是烟花的光，这本该夏日的标配，出现在冬日的河边，显得那么的寂寞，就像手持着它的女人，一个孤独的女人，她就是欧阳老师。
我轻轻地走了过去。
“林凡，你来了？”
欧阳老师察觉到我的接近，露出那已被酒精熏醉的笑容。
“欧阳老师，我……”
“来，这个给你！”
欧阳老师打断了我的道歉，给我递来了一支烟花。
我接过了烟花，并没有说话。这时候，已不需要太多的话。
欧阳老师点燃了我手中的烟花，也给自己再点燃了两根。
她挥舞着手中的烟花，在寂夜的冬日河畔，翩翩起舞。
数点星火点缀着夜色，哪怕依然渺小，但它们并没有照亮黑夜的不自量力，只是想在这一片黑暗中，彼此作伴，相濡以沫。
“林凡，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快乐，欧阳老师。”
“林凡，你知道吗？你很像一个人。”
“哦？”
“林凡，你知道吗？我以前有过一个很喜欢的男人。”
“是吗？”
“他在你这个年纪时，已经不在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