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这个时候过来,莫不是要与她说,杜家大公子谋害他们娘俩的事情吧?
陶宛可不想掺和到杜府的内宅阴私之中!
她正想着,要怎么委婉地拒绝杜夫人时,杜夫人竟拉过了她的手,微微用力,显是鼓足了勇气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顾夫人,你与我和楚儿有大恩,是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杜夫人的话,让陶宛整个人都怔住了,这怎么与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难道,杜夫人不是为了她和她儿子来的?
陶宛没有插嘴询问,而是怔怔地看着杜夫人,只等着听她继续说下去。
杜夫人缓缓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小丫鬟。
那个小丫鬟心领神会,面向她们二人俯身略施一礼后,缓步退出了屋子,并且,轻轻地掩紧了屋门。
“顾夫人,我家老爷应该没有与你说过,请你来医治的那位病人是何身份吧?”
陶宛无言,淡淡地摇了摇头。
“那位小公子,是当今昭徽公主与谢侯爷的独子!昭徽公主乃是圣人的胞妹,谢侯爷也是本朝驸马中,唯一一位入仕,且手握军权的侯爵!”
陶宛闻言,紧着倒吸了一口气。
她也不想表现得这么没有见识,奈何,杜夫人的语气,和那一个又一个头衔压下来,不由得陶宛不心惊!
她忽然便生出来一种,捅了马蜂窝后,还跑不掉的感觉!
“自打谢小侯爷得了这个怪病以来,昭徽公主与谢侯爷动用了所有势力,无论是御医还是国手,抑或是江湖上叫得出名号的神医,全都束手无策!这其中,能打杀的,都消失得无声无息。不能打杀的,也都不敢再登门了!”
杜夫人说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陶宛感觉得到,杜夫人手心已然渗出来了涔涔冷汗。
她这是……担忧?内疚?
陶宛依旧不言,杜夫人叹过气后,继续说道。
“我知道,顾夫人现下定恨透了我家老爷!你费心救下了我们母子,老爷他却把你推进了火坑!可是,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家老爷亦是实属无奈。还请顾夫人莫要记恨!”
杜夫人的这句“实属无奈”,倒也不见得就有多么的无奈。
要说起来,不过是事有凑巧。
而后,便是免不了的私心作祟罢了!
杜夫人在生产之前,杜员外便收到消息,听闻谢侯爷会带着谢小侯爷来禹州求医。
禹州距离县城不过一日的路程,就算谢侯爷不在县城落脚,杜员外也是要亲自登门拜望的。
谢侯爷本就是为了求医而来,加之,之前杜夫人生产的时候,闹出了那么大动静,这件事,势必会引起谢侯爷的注意。
与其,等谢侯爷自己问起,倒不如由杜员外来卖他这个人情。
而且,杜归屿给杜夫人下毒一事,更是让杜员外打定了主意,即便要冒着一定的风险,也必须一试!
杜员外不舍地为了给爱妻和幼子做主,便对精心教养了那么多年的长子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