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连自己是谁,不都是你们告诉我的吗!”
“哦,对对对,我忘了,你失忆了!”
陶宛连连点头,可是,她说着说着,忽然间瞪大了眼睛,整个人怔怔地,却是又惊又喜地看着顾洲。
“对呀!你失忆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也就是说,你所中的毒,与芸香科所含生物碱相克,又会损伤脑部神经!那就只可能是……蛇床子、百部、白矾、使君子、鹤虱……还是太多了!植物、矿物、生物系毒素都有可能,还是很难精准下药解毒!”
说到最后,陶宛的话已然变成了喃喃自语。
顾洲眉心微蹙,他虽然不懂毒理和药理,但听陶宛说得振振有词,心中不禁狐疑渐生。
她一个村妇,怎么可能如此精通岐黄之术?
“你在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说了你也不懂,我自己想通就好了。”
陶宛的思绪就好似一团乱麻,她虽然是百年中医药世家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可她偏偏对毒理没那么精通。
没办法,就只能把顾洲当作一只小白鼠来试药了。
反正,再坏也坏不过他肠穿肚烂、毒发身亡。
想到这里,陶宛多少有些同情顾洲。
她下意识流露出了怜悯的神色,像是看一只小白鼠似的看向顾洲,但却在与顾洲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心中再次起了波澜。
陶宛脑海中不禁联想起小说中的剧情,她的眸色倏然变得有些探究,语气之中更是毫不掩饰疑惑与猜忌地问道。
“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我瞧着,你适应这个身份还挺自然的!”
可不是自然嘛!
儿子儿媳、孙子孙女,还有女儿和外孙女一抓一大把,来了就当现成的爷爷,倒是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
而且,以顾洲如今的年岁,是根本生不出顾青朗这么大一个儿子的!
难道,这么明显的违和之处,他都没有发现?
怎么着,剧情强行降智?
与其如此怀疑,陶宛倒是更愿意相信,顾洲早就已经恢复了记忆,现下就是在这儿跟她扮猪吃老虎呢!
想到这里,陶宛看向顾洲的眼睛,都不禁半眯了起来。
可是,顾洲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和他面上的表情,却让陶宛找不出分毫的破绽。
而且,她还反被这个狗男人将了一军!
“自然?你是这么觉得的?我若真的安之若素、泰然处之,又何必日日睡在这张逼仄的木板床上?”
“呵呵,说话都会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了,看来是好了!”
陶宛尴尬地笑了一声,收起银针,刚准备转身去忙活做芸香酥饼,就听到顾洲柔缓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小君,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我自己忙活得过来!”
陶宛随口应了一声,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才后知后觉地站定脚转回身,满脸疑惑地看着顾洲。
“你刚才……是在跟我说话吗?”
“不然呢?这屋子里还有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