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心里咯噔一下，沉声道：“咋回事，说清楚。”
赵大牛神色低落，把事情说了，道：“四天之前我们从蒙市收完货，往回开，路过白旗县下边的一个村子，我也不知道是啥村。”
“这的人放牛羊也没个固定的地方，都是带着房子走。”
“反正宋大哥正在路面上开着车呢，前边有人放牛横在路中间，宋大哥怕撞到牛，就一打方向盘。”
“也不知道怎么弄得，车就打滑了，朝着对面的毡房就冲过去了。”
“这下，怎么踩刹车也不好使，还正好是个下坡，车控制不住，就撞毡房上了。”
赵大牛垂着眼睑，接着说道：“车上拉着一箱货，又沉又重，直接把毡房撞塌了，最后撞在了牛圈上才停下来。”
“宋大哥的腿卡在车里了，血刺呼啦的，我们都吓坏了。”
“好不容易把人弄下来，附近的村民就围上来了。”
宋清紧紧皱着眉头，问：“大哥怎么样？”
赵大牛扣着手，道：“宋大哥腿出了不少血，好像还骨折了，当时实在太混乱了，我们身边围的都是人，也没法检查。”
宋晨又问：“毡房里撞死人了？”
这要真是撞死了人，矛盾激化，可真是不好解决了。
好在，赵大牛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当时房子里没人，就是把毡房撞坏了，牛圈里撞死了两头牛。”
“村民让我们赔钱，可我们带出来的钱都收货了，仨人总共凑了不到十块钱。”
“村民不同意，就让我们拿货顶账。”赵大牛声音更低了，道：“宋大哥不同意，又没钱赔给人家，村民就以为我们要赖账。”
“我们就冲突起来了，宋大哥还带着伤，我们根本抵抗不了。”
“后来，好像是村长出来说，让我们要么给钱，要么给货。”
“宋大哥跟他们商量了好久，他们才同意让我出来送信儿。”
宋晨紧了紧拳头：“那大哥就留那了？”
赵大牛点点头：“宋大哥腿伤的不轻，走不了路，只能留下。”
“而且害怕那些村民打货的主意，就跟白三儿一起看着车，我才跑出来的。”
“出来以后就赶紧到县里给你发电报，又怕你找不着我，就在邮电局附近蹲着，等你过来。”
“现在那边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了。”
“我身上的钱都给电报了，住不起旅店，只能在那小墙角避风，饿了好几天了。”
宋晨稳了稳心神，车撞了不要紧，好在没给对面伤了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把大哥接出来治腿。
他一边掏钱结账，一边说：“赶紧带我去，我开车来了，能送大哥去医院。”
赵大牛连忙又往嘴里塞了两块肉，跟着就出去了。
王虎在后面找店员要了个口袋：“都打包，快点！”
赵大牛还记得路，虽然天晚了，但宋晨不想再耽误一宿了，宋清的腿到底怎么样了，他心里没底，得尽快看见人才行。
赵大牛在副驾驶指路，王虎他们都只能蹲在后车厢里，毕竟四个大老爷们在副驾驶里怎么都坐不下。
村路崎岖难行，左右颠簸，天黑下去两边景物也看不清，怕开错了道，车速根本快不起来。
等到了地方，已经七八点钟了。
赵大牛跳下车，往前指了指：“就是那。”
宋晨打着手电筒一照，撞坏的毡房已经收起来了，地面上还能看出当时狼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