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刘据虎目一凝。
“为朕选好了皇后的人选?”
这就有点意思了,自己这边也是刚刚选好了皇后的人选。
母后和舅舅,也给自己选好了?
那这可叫朕如何是好啊?
“那不知,选了哪家勋贵的女儿?”
刘据不认为太后和娘舅给自己选择皇后,能跳出勋贵这个圈子。
李延年欠身道:“回禀陛下,此事尚且保密中,前来禀报的小黄门也不知道。”
“嗯……”刘据点头:“先把朕吩咐你的事情去做了,张汤先前进来,似乎有事情要禀报,等稍后再去见过母后和阿舅,细说此事。”
“遵旨!”
李延年拱手退了出去。
刘据坐下后,喝了一口茶,便看着张汤快步走了进来,冲着自己拱手施礼:“参见陛下!”
“张卿家,可是查到了什么眉目?”刘据眉毛一挑道。
“启奏陛下,顺藤摸瓜,通过那三个有问题的主吏,追查到了三家勋贵,其中有两家是先帝朝的时候,依靠打匈奴累积军功封侯的,还有一家……”
“还有一家怎么了?”刘据眉头一皱地问道。
“陛下,这家勋贵,和平阳侯有些关系,臣下考虑到这可能会影响平阳侯声誉,所以特此请示陛下。”
“和曹襄有关系?有多密切的关系?”刘据奇怪道。
张汤也不迟疑,拱手道:“这家人,是平阳侯的亲叔叔。”
刘据闻言脸上露出冷色:“曹敏参与了对卓氏女的刺杀?”
“尚未具体核实,曹敏是否参与了卓氏女的刺杀,但是他贪墨了斗兽城修建房屋,铺设地板,还有造景钱粮的三成,合计下来,应该是五千万钱……”
张汤迟疑了一下:“这是臣粗略的估计,实际上,如果拿下曹敏,核算后会更多,大概可能有七八千万钱的样子。”
刘据黑着脸道:“曹敏也算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了,贪墨了朕这么多的钱……”
“你先去拿人,敢于反抗,就地格杀勿论!”
张汤脸上浮现一抹杀气,但又低头请示道:“陛下,平阳侯就只有这么一个叔叔,是否……”
“你是想问,要不要问问平阳公主?”刘据冷哼一声:“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朕问你,若有一日,平阳公主,朕的嫡亲姑母作乱造反,你张汤抓还是不抓?”
不等张汤说话,刘据又质问道:“当年你还只是一个小吏,清查陈皇后巫蛊诅咒这案件的时候,你把陈皇后身边的人全部都抓起来杀光了的时候,有没有请示过先帝呢?”
张汤吓了一跳,忙跪下磕头道:“臣知道该怎么办了,还请陛下恕罪!”
刘据淡漠地挥手:“行了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跪下,朕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张汤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说,陛下你简直比吃人的老虎都可怕!
“办了!”
刘据下令道。
“遵旨!”
张汤拱手一礼,退了出去。
刘据搓了搓手指头,眯着眼睛思考着先前说的话。
陈皇后,就是先帝刘彻的第一任皇后陈阿娇,金屋藏娇的典故,说的便是陈皇后。
那时候,武帝刘彻宠爱卫子夫,陈皇后用巫蛊之术诅咒卫子夫的事情被人告发。
所有的官员都知道这是一个摊手山芋,搞不好就是谁去谁死!
然而,在这个时候,便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吏自告奋勇,去查这件事情的。
这个人,就是张汤。
陈皇后身边数百宫人,全部被判处斩,仅有陈皇后一个人被送往长门宫中过上了幽闭的生活。
一鲸落万物生。
陈皇后倒台,卫子夫被扶正做了大汉新的皇后。
张汤这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小吏,也步步攀升,一路做到了而今的御史大夫,天下之间身份最为尊贵的三公之一!
大汉帝国的权力中心经过数次轮转,便到了如今刘据主政天下的局面。
只是,张汤的官儿,是越做越大,可胆子,却好像越来越小了一样。
刘据来到另外一个重兵把守的院落,看了看卓文君。
卓文君正在和身边的婢女聊着天儿,她的精神很好。
也不知道是刺客留下的伤不重,还是义妁的医术过于高明。
“刘郎——”
卓文君看到刘据,两眼就冒光。
刘据顿时感觉自己的腰子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这虎比娘们儿,都这样了,还好着哪一口呢!
“都出去!”
刘据挥了下手,所有的婢女立刻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