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策马上前,望着那双至死圆睁的怒目,轻叹道:“厚葬之。”
斜阳将白袍染作赤金,战场余烬随风飘散。
血色残阳下,司马错战甲破碎,发丝凌乱地贴着脸颊,每走一步都渗出暗红血水,在黄土上拖出蜿蜒痕迹。
他充血的双眼仍死死盯着敌阵中的银甲统帅,手中断剑发出不甘的嗡鸣。
“放肆。”召虎张弓如满月,铁矢破空穿透司马错右膝。
这位荒国骁将踉跄跪地,额角青筋暴起却不肯倒下,齿缝间迸出沙哑嘶吼:“陈庆之。”
“护住将军。”荒军残部中爆出悲鸣,十余名浑身浴血的士卒突入重围。
刀光剑影间,乾军矛尖捅穿某个替死鬼的胸膛,脏器碎片溅在司马错染血的战靴上。
他颤抖着握紧剑柄,忽觉脖颈处泛起刺骨寒意,那是死神镰刀擦过的错觉。
城楼上,陈庆之捻着灰白短须轻叹:“给司马将军个痛快。”
话音未落,漫天箭雨已遮蔽暮色。
司马错突然仰天狂笑,声如夜枭泣血:“陈贼,黄泉路上备好酒席,某等你共饮。”
三百铁矢穿透血肉的闷响中,这具千疮百孔的身躯仍保持冲锋姿态,怒目圆睁定格成永恒战魂。
陈庆之莫名打了个寒颤,摆手道:“留他全尸。”
残余荒卒如蒙大赦,扛着刺猬般的尸首踉跄退去。
与此同时,李存孝的禹王槊掀起腥风血雨。
魏章胸甲应声爆裂,整个人如断线风筝撞进溃兵堆里。
当寒芒再度劈落时,这位荒国悍将的首级已滚出三丈开外。
周围乾军齐退三步,竟无人敢与这杀神对视。
“叮!”机械音在林川识海炸响:“宿敌任务结算,陈庆之统率+1,累计功勋点1075。警告,司马错武力值临界,即将触发系统紊乱……”
“压后处理。”林川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战场西侧忽有血色狼烟腾空。
他攥紧腰间佩剑,知道这场绞肉机般的战役,此刻才真正进入炼狱模式。
“急报,三位将军魏章、司马错、王乾所部尽数覆灭。”传令兵冲进帅帐时铠甲上还带着血迹。
王翦手中竹简“啪嗒”落地,年迈的老将踉跄后退,被身旁青年将领扶住才稳住身形。
他颤抖着摩挲自己斑白的鬓角,司马错可是当年随他平定嫪毐之乱的骁将,怎会……
“侯君集何在?铁鹰锐士何在?”老将军突然抓住传令兵的肩膀。
“侯将军率部突围后已撤回函谷关。”士兵忍着疼痛回禀。
扶着他的青年将领剑眉紧蹙:“末将请令驰援前线。”
这位身长七尺、面容刚毅而不失儒雅气度的青年,正是未来将在大荒统一进程中建立不世功勋的王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