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淡淡一哂，“相不相信，反正您是看不到了。”
梁康帝闻言，身子微微颤抖，他能感受到肚子传来的疼痛渐渐清晰起来。
燕无写完圣旨，拿起桌上象征帝王权利的玉玺在圣旨上落下印章。做完这一切，他抬头，和梁康帝阴鸷的目光对上。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四目相对中尽是冷漠。
这时，殿门忽然被人敲响。
燕无皮笑肉不笑，“您的好太子来了。”
燕无上前打开殿门，门外，几个暗卫拎着嘴里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挣扎个不停的燕怀南，此时的燕怀南被人换了一身和燕无一模一样的银白色盔甲。
只是相同的脸，现在再看，却能清楚地分辨出不同，一个身形消瘦，脸色憔悴，一个面如冷玉，身形挺拔。
“主子，人已经带来了。”
“丢进来，你们可以走了。”
几人把燕怀南丢进殿内，为首的暗卫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刚才小插曲如实告知。
“刚才属下去带人时，发现他沿着密道逃到了太子妃的院子，属下不确定他和太子妃有没有碰面，为了不耽误时间，属下就先把人带过来了。”
燕无拧了拧眉，“我知道了，下去吧。”
殿门重新阖上。
燕怀南摔在地上，疼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等缓过神连忙将嘴里的臭袜子扯出来，爬起来指着燕无破口大骂。
“燕无你还真敢造反！你有这个胆子，倚仗无非是孤的岳父！孤现在就让镇北王知道你是个假货！让他就地诛杀你！”
他大步要跑出去，被燕无一脚踹回去。他神色冷漠，看死人一般看着燕怀南。
燕怀南不禁抖了抖，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了燕无逆来顺受的态度，这十个月里，燕无几乎是每天送了一餐就走，都不带多看他一眼的，燕怀南何曾见过这么恐怖的眼神。
“你……”
“与其浪费口舌在这里骂我，不如好好跟你的父皇道个别，黄泉路上让他走慢一点，说不定你们父子两人还能结伴同行。”
燕怀南这才注意到地上捂着肚子吐血的梁康帝，连忙扑过去，“父皇！父皇您怎么了！”
梁康帝断断续续道，“朕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心慈手软，没掐死你……”
燕无，“放心吧，儿子一定会给您立一块好看大气的墓碑，感谢您当年的不杀之恩。”
梁康帝气得吐的血更多了。
“燕无！你竟敢弑父！”燕怀南红着眼怒吼。
燕无笑了笑，他不是什么好人，做不到以德报怨。这些年他几次为燕怀南挡箭挡暗杀，替他上战场挣功勋，没有他，凭燕怀南那个脑子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几次替他们选中的儿子死里逃生，再大的生身之恩都抵消干净了。
他如今，只是为自己争取一点东西，有何不可？
燕无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等着。
燕怀南不清楚他在等什么，外面都是燕无的人，他跑出去也会被燕无踹回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梁康帝躺在地上断了气，似乎不敢置信地探了探鼻息，确认梁康帝死不瞑目之后，燕怀南又怒又恐。
他再也不敢理直气壮地骂人，彻底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