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客人问询的摊主都揣着手百无聊赖地站着，或盘腿席地而坐，或打着哈欠眯着眼，或懒洋洋地靠着摊位。
只有一个人——他身上披着黑色斗篷，巨大兜帽遮掩住他的容貌，只在最下缘露出一截薄唇轻抿的下巴。
他脊背挺直，静静站在摊位后，对比其他摊主灰扑扑的破旧围巾还有破了皮的夹克，他不像摆摊卖货的，而是来走秀的。
他身上的气质跟周围人格格不入，乌行雪老远就看到他了。
乌行雪：……
乌霁云到底知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
黑市向来安全，官方的人都知道上面的意思，没有大事不会到黑市来为难。
更别提官方的人直接到黑市埋伏抓人。
这可是头一回。
一个闹不好，可是会引起黑市动荡和上层关注的。
乌霁云敢到黑市抓人，真是……
乌行雪想扶额。
乌霁云都这么蠢了，她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给他重重一击好让他涨涨教训，以后别这么没脑子。
唉。
她就是宠她这二哥。
乌霁云藏在斗篷后的双手抱臂，半隐藏在兜帽下的锐利双眼在众人身上扫过。
这个也像，那个也像。
乌霁云现在看谁都像偷乌雨眠藏品的小偷，个个都鬼鬼祟祟的。
虽然是深夜，但乌霁云精神亢奋，他一个指挥官都亲自出手，他一定能发现那个小偷！
乌雨眠的藏品有哪些乌霁云都知道，只要任何一个出现在这里，哪怕只露出一秒，都躲不过他这双眼睛！
乌霁云就没想过，一个敢偷乌家的，怎么会蠢到刚偷完就销赃，不得躲躲风头吗？
更何况乌行雪还有更大的计划，今天来黑市不过是来探探情况，她一件都没打算出手。
随着时间流逝，乌霁云都开始不耐烦了，一个身形消瘦穿着黑卫衣戴帽子的人在附近几个摊位转了一遍后，来到乌霁云面前。
乌霁云皱眉。
他就怕摆上好东西引人来看妨碍他办事，所以摊上只放了些随处可见的东西。
他来了这半天，没引起任何人的兴趣，偏偏还真有人来看了。
“啧，啧啧啧”乌行雪双手带着手套，也不怕被人通过手部认出来，她在乌霁云摊子上挑挑拣拣，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乌霁云被她挡了视线，冷声道：“看不上就走。”
哪想对面的人脾气还挺差，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你啥意思？我买东西还不能看看了？你这人咋做生意的！”
乌霁云不想跟他争吵，只想这人赶紧滚蛋，“我不卖了，你赶紧走！”
乌行雪：“你不卖摆出来干啥？这不诚心捣乱嘛！”
乌霁云：……
到底谁捣乱？
乌霁云耐性告竭，身上散发出迫人的威慑力，想直接吓退这个没眼色的，“赶紧滚。”
如他所料，对面的人‘吓得’后退两步，乌霁云嘴角冷意消散些许，算他识相。
但——
“你让我滚？！我又不是买东西不给钱！你凭什么威胁我，这里的人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做生意，买家不过是看看就得挨骂，那谁还敢来？”
戴着黑手套的手指着乌霁云微微颤抖，看上去被气得不轻。
要说刚才两人的争论只有两侧的人能听见，那乌行雪这句话最起码附近十几个摊位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周围的买家更是投来不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