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是一品吧五品也不低了,凭那个家伙的头脑将来升到一品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我就觉得这个小子不一般,果然有脑子的人到哪儿都能发光!”杨平说道。
“兵部郎中在兵部排第三,在尚书和侍郎之后,近年由于国战的关系,兵部超过吏部一跃成为六部之首,一些事情,就算三省也要给兵部一些薄面。三年时间能在里面升到从五品,孙克已经算是平步青云了,以前还真是有些小看他,简直是太小看他了!”段尚武摇扇说道,脸上多了些敬佩。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杨平问道。
“这才哪到哪。”段尚武笑道。
“福生不是去过战场吗怎么样你跟兵部郎中差多少”梅殊好奇地看向福生。
“不一样,孙克他们算是军师,我们是士兵。战场跟朝廷也不一样,朝廷多是出谋划策,战场多是冲锋陷阵。战争,比较残酷,没有丝毫道理可言,在战场上人命很不值钱,就跟吃饭喝水一样。你们要去的话,得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不然会接受不了,产生心结的。”福生喝完第三杯,表情瞬间冷漠了三分。
“畜生,你去的时候杀了多少人”赵脱兔低声问道。
坐在福生旁边的鲍雪闻言突然停下了手上和嘴里的动作,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凉意,向一旁靠了靠。
福生摇摇头,说道:“不用这么看我,你不杀死敌方,敌方就会杀死你,仁慈和怜悯在那里很可能让你丢掉性命。”
福生话中的凉意和表情变化让众人莫名心头一紧。
“其实阵法师在战场上很吃香的。”福生觉察到旁边鲍雪的小动作,突然转过头去,面无表情地盯着鲍雪。
鲍雪被吓得瘪起嘴,打了一个激灵,全身汗毛瞬间倒竖,两个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眶湿润了,紧接着一根筷子掉在了地上。
鲍雪这一连串儿的动作看呆了众人。
“你有病啊!吓鲍雪干嘛”赵脱兔一记久违的五指蜜在福生头上响起,“鲍雪不怕,畜生跟你开玩笑的。”
“其实去一去也好,大不了退回来,这一辈子不上一次战场,终还是有些可惜的。”福生伸出手摸了摸鲍雪有些躲闪的小脑袋,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
鲍雪求助地看向一旁的赵脱兔,赵脱兔冷哼一声,挑开福生的胳膊,直接一脚把福生踹倒了桌底下,然后拉着鲍雪坐在自己旁边,夹了一筷子沾满孜然的烤肉,轻声安慰。
玄极宗,高处凉亭。
“孙克最近又来过一封信,是写给你的。”赵阳把信封推到福生面前。
福生狐疑地看着信封开口的样子。
“我也是看了之后才知道这封信是写给你的。”赵阳倒了两杯酒,将一杯推到福生面前。
“不方便”福生皱着眉头,在油灯的照明之下一息便将将信读完,然后猛然握紧拳头,额头的青筋快速跳动了起来。平静的内心,再起涟漪,福生微微扭了扭脑袋,好像在努力克制这一股暴起的情绪。
“从大局出发,我赞成孙克的建议。”赵阳端起酒押了一口,转头看向天上明月。
福生拳头和牙齿“咯吱”作响,脸色阴沉地盯着酒杯,全身紧绷。
良久,赵阳转过头,见福生仍是有些暴怒的低头不语,叹了口气,说道:“看起来平静和真正的平静之间,还是有一道鸿沟的。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大丈夫。”
福生抬起头,两个爬上血丝的眼睛盯着赵阳,沉声说道:“赵阳宗主这辈子是不是没经历过亲人丧失之痛”
赵阳的眼睛猛地跳动了一下,眉头轻皱,两个眸子发出冰冷的光泽,一股刺骨的寒意迸发,手中的酒杯就此化为粉末,酒水溅了一地。
突如其来的阵势让福生不觉眯起了眼睛,额头冷汗乍现。
杀意和寒意瞬间爆发,仅片刻之后,赵阳眼皮微垂,神态恢复正常,重新拿出一个杯子给自己倒满,任由杀意流淌,轻声说道:“福生,你是个明白人,不需要别人劝和开导。有些事你心里明白,但要学着和自己和解。年轻气盛从来都不是问题,首先问问自己能不能承担后果。一人一家和千家万家比起来,孰大孰小。”
福生闻言紧紧咬牙出声,目光从赵阳身上甩开,深吸数口气后,缓缓松开右手,将信封收起,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起身给赵阳行了一礼后出了凉亭。
孙克的来信只有寥寥数句:国内局面复杂,上官盛的性命需留在国战之后,否则生灵涂炭更甚,望福生深明大义。
回到无双殿的小院儿后,福生躺在床上眉头紧皱,虽然现在冷静了一些,知道孙克和赵阳说的话是对的,但自己内心还是一时无法接受。
“今天回来这么早”丹纯打着哈欠走了进来,看着福生躺在床上,笑了起来。
“累了”福生见丹纯一脸疲惫,今天肯定没少炼丹。
“恩。”丹纯躺在福生身旁,拉过福生的胳膊,然后将脑袋放了上去。
“我给你捏两下。”福生让丹纯趴在自己腿上。
“呼,舒服!”丹纯享受地眯起眼,“往下点儿,肩胛骨那儿,对对对对,就是这儿!”
福生按着按着又开始思量孙克的话。
“怎么了”丹纯感觉福生按着按着好像没劲儿了。
“有个事儿,”福生从脖子按到肩,再从肩按到腰,“你说要是一个人罪大恶极,但杀了他会波及很多无辜的生命。这样的人,你觉得,该不该杀”
“杀人啊”丹纯思考了起来,自己并不擅长这种事儿,“要是不杀,他肯定继续为非作歹。杀了的话,肯定对不起那么多无辜的生命。你要杀谁啊”
“没,我就问问。”福生一手轻轻按着丹纯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触感极佳,“要是等一段时间再杀这个人,不会引起那么多生命白白牺牲,但可能会错失良机,这时候你怎么办”
“唔,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不会让那么多生命白白牺牲,他们又没错。”丹纯说道。
“奥。”福生轻轻应了一声,好像料到了明知故问的回答。
“往哪儿按呐我那儿又不累!”丹纯感觉福生的手向下揉去,嗔怪了一声,“福生,你要杀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