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凑到我耳边沉声道:“你不信我?怕我拿阴婆婆为质?”
并非不信,只是终究不放心。
我微微侧头,将脸往他那边凑去。
墨苍冥忙避开,眼中有些慌乱:“既然要让她养鬼蛊,那本君就亲自跑一趟,给她寻个好养蛊的地方。”
我一把拉住了他,从口袋掏出林风眠给的那瓶精油。
挑衅的看向墨苍冥:“鬼君是不是有隐疾,要不要试试这个?”
“江柳--你!”墨苍冥伸手就要来抢。
我手一举,精油瓶子顺着胳膊,滑入腋胸。
挑眉看向墨苍冥:“鬼君知道这东西厉害。”
“如果涂抹在泥像上,不知道鬼君当如何?”
有些事情,我不想猜。
更不想和墨苍冥这么阴阴阳阳、躲躲藏藏的下去。
我是养鬼的,要打要杀,求个痛快!
不逼他一把,他永远都不会告诉我真相!
墨苍冥无奈的嗤笑:“不过就是鹀鸟尸油,你大可试试!江柳,本君于鬼道而出,经百狱锤炼,得幽冥青莲,这种东西对我无用。”
“能让我动情的,只有……”
他目光落在我脸上,笑容一点点变得伤感:“情动自因动情人,欲纵皆缘欲蛊心。”
阴风刮过,直接出窑不见了。
我再次追出窑。
就见柳长眠挣扎着站起来:“江柳,你说鬼君这么急着让龙应语弄死周峋,又这么快养出凝魂蛊,是不是你很久没叫他夫君了。”
“知道等蛊炼好,有事求他,肯定要叫……”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阴风,再次将他拍到墙上。
墨苍冥就算是鬼君,也是小性。
既然凝魂蛊有了进展,婆婆肯定近期会回来看我了,我得把她屋子收拾一下。
可等我到前院时,就见易知非将陈绵绵压在院中的树上……
他旁边的台面上,摆着那尊药兽,却不见血色,反倒是发着黑,似乎生出了兽毛?
悄然想退出回去,就见林风眠坐在不远处的廊下,看着那双变得普通的手,朝我轻笑。
我走过去:“易知非我不管,陈绵绵得给我留着。”
“她不过是承当人精血髓的容器,不会有事的。”她还是那么知性优雅的点了点头。
半夜,易知非发出一声声惨叫,好像受伤的野兽一般。
柳长眠立马凑到窑边:“好戏开始了!”
等我们去往前院时,和吓得瑟瑟发抖的陈绵绵撞上。
她一把拉住我:“学长他,他……变成怪物了!”
帐篷边,林风眠还在看着自己的手。
薄薄的帐篷里面,易知非在痛苦的挣扎,扑通,放声大叫……
不时有黑色的羽毛,扑飞出来。
跟着猛的一只骨节匀称到几乎可以称为利爪的手,一把将帐篷划破。
易知非痛苦的扑倒出来。
他没穿衣服,可全身毛孔和那晚发作时一样,无数黑羽往外钻。
鲜红的血水,混着黄色凝胶,看起来恶心又恐怖。
“眠眠--眠眠--”他痛苦的叫着,想找谁,可眼睛也开始长羽毛,看不清人。
陈绵绵怕得不行,扯着我往我身后缩:“学长,你--”
还是林风眠嘲讽的笑了一声,走过去,抱住他的脑袋,双手抚摸着他:“很快了,马上就不痛了!”
“眠眠,我错了!”随着她的抚摸,易知非好像更痛苦了。
那些绒羽越长越快,从他脊椎长出,穿破他的血肉,钻出皮外,慢慢绽开。
他痛苦的大叫:“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可林风眠却轻笑的抱着他的脑袋,哼着歌,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他。
没过多久,易知非就完全变成一只长着人脸人手的大怪鸟。
瘫软在林风眠怀里,痛苦的喘息着。
陈绵绵吓得尖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林风眠却抬头朝我笑道:“要多谢谢你,要不是你养鬼让他能动,他还没这么快人精尽,血髓枯,身化为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