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切都来的太突然——
阿鲸的死亡。
来得太突然了。
向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引起了监狱大姐的不满,她遭到了毒打与谩骂,而我,冷漠地蜷缩在角落里,看她哇哇大叫,看她抱头鼠窜,承受我当初经历过的痛苦。
这一切都是报应,不是吗。
“常安、于常安,求求你,帮帮我……”
她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那一瞬间萦绕在我心头的只有报复的快感,虽然不是我亲自动手,但是看着向简沾满灰尘的囚服和已经不能动的右手,我还是觉得快慰。
而这时的阿鲸还在探监室取沈译给我送来的药。监狱大姐坐在铺着肮脏的被褥的木床上,居高临下地一口一口吐着烟圈,喉咙里迸发出粗犷的笑声,与她眉间的一道伤疤倒是相辅相成。
她漫不经心地说着,可哪想到她的话直直地向我的心脏袭来:“啧,说真的,于常安,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挨打的人变成这个臭女人吗?竟然无动于衷,真没意思。”
我错愕,不自觉地站起来。
那些落在我身上的毒打历历在目,我不可遏制地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问:“为什么?”
“因为她想让我们停手啊——哈哈哈,想让我们停手?那就换你来挨打吧!小贱人,”监狱大姐下了床,将手中燃尽的烟动作粗暴地捻灭,扔在地上,然后也参与进这场酷刑中。
“于常安!于常安!你怎么可以坐视不理!都是你害的我——啊!”
向简痛苦地大叫。她说她会遭到如此酷刑都是因为我。
但是。
在没有顾锦让指使之前,我会遭到谩骂与毒打不也是因为她吗?
这倒是向简墙头草,随风倒的性格,以为自己可以普度天下,但是连自我都无法救赎。
我的内心在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双腿开始不自觉地打颤,抖动如筛糠,最后眼一闭,还是义无反顾地扑了上去。
我的双目紧紧闭着,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默数着要经过多长时间才能结束这场酷刑,但是每一个落下的阿拉伯数字都染着颤音,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还真是姐妹情深啊!向简你他妈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亏老娘还那么信任你,他妈的我今天就打死你,贱人!烂货……”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落在我身上的拳打脚踢的力度也变大了些许。
我以为挺挺就过去了,我以为在这之后,虽然自己身上会多添几道难看的疤痕,但是我和向简的情意可以回到从前啊,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但是我的臆想随着周围狱友痛彻心扉的尖叫而破灭。
我还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被我压在身下的向简的眼眸中,色彩尽失。
她们的拳打脚踢戛然而止,向简的嘴唇哆哆嗦嗦地吐出我的名字:“常、常安……”
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双臂张开呈保护状的时鲸头部后仰。
我失声尖叫。
她漂亮的眼眸里,最后一点颜色留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