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接受治疗
那夜过得极为混乱，等我迷迷糊糊地从疼痛中醒来已是天光大亮，顾锦让不知去向，一条黑色的铁链却缠绕在我的脚腕将我束缚。
我。
彻底成了他的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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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照顾好自己。”沈译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接下来又是和前几次一样枯燥无味的流程，等到结束后，我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呈一种病态的疲惫。
沈译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化验单，漫不经心地先扫了结果一眼，自此，眉头紧皱。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也知道这次复查的结果肯定不景气，但是我对未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其实就这样死掉也挺好的。
温辞和阿鲸在天堂与我相见时肯定不能说什么吧，毕竟生老病死，人各有命。
“沈医生，结果怎么样？”我就这样掉着口气，慢慢把沈译对我的耐心与负责消磨殆尽——我想他肯定也是第一次遇到我这种一穷二没斗志的患者。
不过这种病说真的，只能听天由命吧。
“你心里没点数吗？”他还没有看完。
等到他终于从那密密麻麻的字里面抬起头，他的神情严肃到像是宁愿从未遇到过我这个号病人一样，他说：“于小姐，你脑袋里的肿瘤在恶化。”
他看我云淡风轻一副了然的模样，动作很急躁地把ct检查的结果图压在桌子上。“这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于常安，作为一名脑癌专家，我从来不会和任何病患开玩笑。”
他斩钉截铁，清冷的嗓音却带着一丝我不易察觉的急躁。
沈译修长而圆润的手指放在我看不懂的部位，“你看，和上次ct检查的结果比起来，它变大了。越拖下去越危险，有一天它或许会压迫到你的神经，会扩散到一个很难开刀的地方，而且你的身体也会越变越差，有一些其他症状迸发……”
我知道沈译没有危言耸听，他只是把该说的都说出来，把最大的诱惑摆在我面前，然后让我在生死与金钱之间进行艰难抉择而已。
“沈医生，你知道奈良吗？”我突然笑着问他。
他微愣，没想到我会突然转移话题，他的沉默并没有让我感到尴尬，反而我愈说愈激动，“你知道吗？北京其实不是我离开南京后的第一选择，我真正想去的地方是奈良，我想去看鹿，有眼睛很漂亮的鹿。”
“嗯。”
我也想活着，可是我真的没有钱。
又或者活着只是幌子，我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不管天堂还是地狱都要和我毕生追求的温同学和阿鲸团聚。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太残酷了。”
这大概是沈译第一次见我情绪崩溃吧，我是他遇到最平静的患者，也是他遇到最奇葩的患者。
“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对自己好啊。”沈译的指尖缠绕着我耳鬓的碎发，然后动作极致温柔地把他们别在脑后。
“于常安。”
“嗯。”“你能不能答应我这件事？”
“什么事。”
“为了你自己，好好活下去，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