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手中的毛巾都快被拧出水了。
周淮青的“又”字用得很巧妙,她听着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寡淡的语气透着轻佻,却像是刻意提起来羞辱她,打她的脸。
她回忆起她跟江臣分别五年后,又再次和好的那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虚幻的简直像是这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恋情,最后的回光返照。
都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是重新在一起。
总之是荒唐极了。
就像她现在待在周淮青家里,被他强势搂在怀里,一样的荒唐。
能把简单的男女关系搞成这样,恋爱不是恋爱,男朋友不算男朋友,分手都分得磕磕绊绊,也是没谁了。
温黎说得诚恳,“没有,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自从上次在祁家拜完年之后,他们私下里就没有再见过面了,以后估计也不会有需要见面的机会,忙着避嫌都还来不及。
况且祁敏也不会乐意,指不定想方设法防着她,她现在名正言顺了,对她更可以理直气壮地羞辱刁难。
温黎也没必要上赶着夹在他们中间找不痛快。
周淮青轻嗤,“你看上去很不甘心啊,跟他分手还委屈你了。”
“既然不舍得,你也可以学祁敏用手段再去把他抢回来呀,估计他求之不得呢。”
他的话说得呛人,每一句都带着呢啊呀啊的尾音。
温黎在来找他之前,还去了趟温家被沈静书数落了一顿,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更是烦躁。
直接推开他,从他身上起来,“你还做不做,不做我就回去了。”
不甘心是有,委屈也有。
但她还不至于没底线要去破坏别人既定的婚姻,去当第三者。
桥归桥,路归路,没什么大不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江臣好像更多的是愧疚,还有郁结于心,反倒少了很多真切的情感。
某种只关于且存在男女之间的情感。
也许,他们真的不合适,她对江臣也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江臣也一样吧。
否则也不会有祁敏,还有苏语。
温黎的话落在周淮青的耳朵中,更像是心事被戳穿后,恼羞成怒又急于掩饰的倒打一耙。
他低眉冷笑,懒散地靠坐在沙发上,“你想做就做。”
和先前她来找他谈交易时,说的那句“你想留就留”,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连语气都大差不差。
是戏弄,是嘲讽,是上位掌权者独有的轻视和刻薄,还夹杂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温黎再一次深刻意识到,温阳是温阳,她是她,永远不能相提并论。
周淮青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有变过,总是以捉弄她为乐趣,喜欢看她在他面前出尽洋相。
现在她在他这里,还多了重受制于人被迫卖身的跳梁小丑身份,更可以随意摆弄,丝毫没有节制和分寸。
温黎越想越委屈,“我不想。”
愤怒的情绪占据上风。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甩手把毛巾扔在他身上,转身就要走。
周淮青余光瞥见她眼框中泛起了隐忍不发的晶莹泪光,“哭什么?我这不是还开始没欺负你。”
温黎回身冲着他大发脾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他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那你现在是在干嘛,表演节目?”
温黎不语,盯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眶中间落了下来,就像是滴在了周淮青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