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的残骸在防弹玻璃上擦出刺目火花，丁晓萱攥着翡翠胸针的手指骨节发白。
楚逸辰的拇指按在她后颈动脉处，掌心的温度穿透发丝：“安保组已经在分析残骸。”
“可能是商业间谍。”她将发烫的手机塞回手包，余光扫过宴会厅角落——楚家二叔的秘书正在擦拭镜片，西装翻领沾着与无人机残骸相同的环氧树脂味道。
次日， 檀木茶几上的汝窑茶盏升起袅袅热气，楚母用银匙搅动燕窝的动作带着金属刮擦瓷器的锐响。
“听说昨晚的庆功宴很热闹？”青瓷勺柄在丁晓萱面前顿住，“逸辰把南海安防系统交给你负责，倒是比前几个懂事。”
丁晓萱解开羊皮手袋搭扣，露出半截泛黄绢布：“这是从城隍庙请来的《妙法莲华经》，主持说与您捐的那对翡翠烛台开过光。”她注意到楚母腕间新换的沉香佛珠，这是连续三周观察对方社交动态的结果。
佛珠转动声戛然而止。
楚母突然将招标书拍在经卷上：“下周三的智慧城市项目，我要你拿下东新集团的订单。”
招标会前夜，楚氏大厦28楼的显示屏蓝光映着丁晓萱眼下的青影，加密邮箱突然弹出匿名信件。
点开附件时，她碰翻了冷掉的蓝山咖啡——招标方案第三部分竟与竞争对手的预演ppt完全重合。
“丁总监还不下班？”清洁工推着吸尘器经过隔间，工作牌吊绳上缠着楚家二叔马场特有的紫色流苏。
丁晓萱按住颤抖的右手，将计就计在方案末页插入翡翠胸针的防伪编码图。
次日上午·国际会展中心
“贵司的智能安防方案存在致命漏洞！”宏宇集团代表指着大屏幕上的数据，“根据我方测试，人脸识别系统在强光下有32的误差率。”
丁晓萱解开西装第二粒纽扣，翡翠胸针折射的光斑扫过评审席：“这正是我们设计的环境自适应模块。”她点击隐藏在方案中的三维投影，胸针编码突然分解成动态粒子，“当检测到异常光源，系统将自动切换成静脉识别模式——就像此刻。”
满场哗然中，楚氏技术总监突然起身鼓掌。
只有丁晓萱看见后台通道里，楚逸辰正将宏宇集团收受楚家二叔资金的证据递给警务人员。
三小时后·地下停车场
丁晓萱靠着迈巴赫车门卸下高跟鞋，脚踝处的医用胶布已经渗出血迹。
车载屏幕上弹出楚母亲自签批的立项书，附带简讯：明晚家宴，七点。
后备箱里的招标庆功宴玫瑰正在凋谢，她却从夹层摸出梅江福利院的旧照。
路灯忽然熄灭，手机自动跳转到来电界面——二十三条未接来电全是虚拟号码。
“丁小姐没发现翡翠胸针少了两颗米珠？”机械音轻笑时，停车场电梯突然全部停运，“您猜当年是谁把婴儿服上的咖啡渍，改成福利院失火证据？”
发动机轰鸣声由远及近，楚逸辰的幻影车灯刺破黑暗。
丁晓萱迅速将照片塞回手包，染血的指尖在车窗写下“sos”的镜像符号——这是上周无人机事件后他们约定的暗号。
招标庆功宴的玫瑰尚未枯萎，丁晓萱包里的dna检测报告却先染上了红酒渍。
楚家老宅的青铜门环第三次叩响时，翡翠胸针的断裂声与地下酒窖的爆炸警报同时响起—— 楚家老宅的雕花铜门在暮色中缓缓开启，丁晓萱的细高跟踩过青石板上未干的水渍。
楚母系着靛蓝围裙从厨房转出来，手里还握着沾着姜末的雕花银勺。
“这道醉蟹用的二十年花雕。”瓷盅推过来时，丁晓萱注意到楚母指甲缝里残留的蟹壳碎屑。
三周前这位贵妇人连碰过的餐巾都要立刻焚毁，此刻却亲自拆解着蟹脚。
楚逸辰的皮鞋在地砖上轻叩两下：“母亲上次下厨还是我十八岁生日。”他指尖划过丁晓萱手腕内侧，那里有道被蟹钳划出的红痕。
水晶吊灯突然调亮三度，管家在暗处调整着智能家居系统。
“尝尝这个。”楚母褪下腕间玉镯压在餐垫上，“楚家祖训，重要物件要传给做事妥帖的人。”镯子内壁刻着楚氏家徽，正是上周拍卖会被楚家二叔拍走的那只。
手机在香云纱手袋里震动第三次时，丁晓萱终于起身告罪。
洗手间的感应灯刚亮起，二十三条加密短信就跳了出来。
最新消息是张泛黄襁褓的照片，领口咖啡渍晕染的形状与dna报告上完全不同。
“丁小姐对智能安防系统很自信？”机械音从排风口传来时，冷水突然从龙头迸溅，“不如猜猜楚氏大厦的消防警报为什么没响？”
丁晓萱将玉镯卡在通风口，蓝光扫描纹路的瞬间，警报器在花园轰然作响。
她对着镜子补口红，在防窥膜上写下“b2”代码——这是上周招标会前和安保部约定的紧急信号。
回到餐厅时，楚逸辰正在切松茸。
刀尖划过瓷盘发出细微声响，丁晓萱看见他无名指上的戒痕又深了些。
上周的枪击事件后，他总是不自觉转动那处皮肤。
“明天让王师傅送些血燕到公寓。”楚母擦拭着翡翠烛台，突然将钥匙串扔进丁晓萱手包，“车库那辆银色慕尚该保养了。”金属碰撞声里混着微型定位器的蜂鸣，丁晓萱上周刚在楚逸辰车上见过同款装置。
庭院里的山茶花被夜露压弯了腰，楚逸辰突然攥紧她的手腕。
“书房密码是你的入职编号。”他呼吸间带着松露的苦涩，“所有保险柜权限都更新过了。”
手机再次震动，虚拟号码发来城南烂尾楼的坐标。
丁晓萱摸到耳垂上的珍珠，这是招标会庆功宴后安装的微型录音器。
她将玉镯转向月光，内壁的楚氏家徽在玻璃上投射出sos的摩斯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