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目光收了回来，不急不缓的朝着他刚刚坐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在这里待着倒是挺舒服。”
我看了看那桌子上被他踩的脚印，漫不经心的从桌上拿起抹布擦了个干净，然后坐在了他刚刚坐的老板椅上。
小孙神色多了几分不自然。
“我这种穷苦老百姓哪里见过这么豪华的地方，所以情不自禁就……”
我弯了弯唇角。
“是吗，那也就是说你家里的人也都是穷苦老百姓了？”
看得出来他是一个自尊心十分强的人，在听到我这么说以后，他脸上刚刚露出来的讨好笑容立马消失了几分。
“您到底想说什么？”
我轻轻转了一下座椅，看向了大楼外面的风景。
“你家里的人知道你做了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吗？”
“你是叫小孙，对吧？”
“你想不想知道这次事故到底有多少人伤我？”
在听到我一个个问句接踵而来，小孙脸上的表情也终于坚持不住了。
也许是因为见我的目光没有落在他的身上，所以一时间也没有做出任何调控。
可他不知道的是透过眼前的玻璃，我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他所有的动作。
只见他十分紧张的拽了拽衣角，嘴唇紧抿，过了好半天才终于开口说话。
“我就只是依靠自己的双手在外面打工，有什么可丧心病狂的？”
“至于有多少人伤亡，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得出来他想极力撇清自己和这次事件的关系。
我却又转头看向了他。
“怎么能说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呢？”
锐利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小孙说话的声音都有几分结结巴巴。
“什么……什么关系，我就是……是个打工的。”
“你说在大楼塌倒的那一瞬间，在楼里的那些人都在想什么呢？”
我没有理会他的回答，再次继续说了下去。
“明明是那么高兴的一个日子，过不了几天，就能拿到工资款和家里面的妻子团圆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飞来横祸，你说他们在那一瞬间有没有想到家里的人呢？”
毕竟小孙也是和他们一样，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拼的人，所以在我几句话中就把自己的身份带入了进去。
在看到他神色有几分动容的时候，我才终于又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你当时被带离现场的时间比较早，所以没有看到后面现场的惨烈情况。”
“有数十人都因为跑的不及时在底下被砸成了肉泥。”
我这句话说出口以后，不知道小孙是不是在自己脑海里面脑补了些什么，没过多久，他立马神色变得难看起来。
办公室里面响起了干呕声，小孙抱着垃圾桶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怎么可能？”
他喃喃自语，一副失神的模样。
我从老板椅上站起身，转身就要朝着办公室外面走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小孙突然站起身来，伸手抱住了我的腿。
“老板，不可能，不可能会死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