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冷的灯光,透过外围的玻璃罩,挥洒在铜尊表面。
是一只方尊。
高度大概五十公分,宽度三十公分,表面以山纹为主,云雷纹为辅,左右两侧各有尊耳,为龙首回望样式,极具灵动和张力。
这种形制绝非战汉,必属商周!
此外铜尊表面,竟是少见的紫漆古锈。
这种锈的形成条件极为苛刻,需要碱性土壤以及长期恒定的湿度和空气,靠人工手段,几乎无法完美复制。
所以看到这种锈色后我便确定,这是真品,妥妥的真品!
更牛逼的是,居然还特么有铭文!
总共两行,加起来一共十四个。
我那时对铭文知道的还不多,只能确定字体偏向于大篆,勉强辨别出了其中三个字——侯季阳。
但这就了不得了!
因为侯季阳前边只有一个字,这个字必然是封国国号,假设这个字念“沈”,连起来读就是“沈侯季阳”,是“沈国”某一代国君的名字。
那么也就是说,这东西,是西周时期某个诸侯国国君级大墓里出来的东西!
是不次于四羊方尊那个级别的国宝!
想到这点,我心脏都快骤停了。
这玩意已经不是值多少钱的问题了,而是它就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古董商的手里。
因为在国内,没人敢交易这个级别的东西。
那么,郝建民是怎么得来的?
渐渐地,一个可怕的猜测从我脑子里浮现出来!
……
“慢点平川!”
“你走那么快干啥?”
出了郝润家后我两腿紧捣腾,搞得她得小跑才能追上我。
虽然有些问题还想不通,但不重要了,我只要知道,这是要命的东西就行了,我能确定,我跟郝润搞对象,郝建民未必会把我怎么样,但如果让郝建民知道我见到了这个,他铁定要弄死我!
都不提帽子那一方面。
之前说过,盗墓行里最忌讳明抢。
但具体也得看是什么东西,如果这事儿传了出去,那就得有数不清的同行会来触犯行规,因为只要搞定了这一单,那就不用再混这一行了!
十分钟后来到一处角落。
我大口大口穿着粗气,感觉心脏还在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郝润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平……平…平川,到、到底……到底咋啦?”
我深呼吸了几次,极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扶住郝润的肩膀问:“郝润,你跟我实话实说,刚刚那个东西,你有没有带别人去你家看过?”
郝润被我突然的严肃搞得一愣,隔了几秒道:“没有啊,你咋这么问?”
“没有就好……”我点点头继续道:“你别管为为啥这么问,你只要记住,今天的事儿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爸你妈!”
郝润不自觉后退出几步,怯生生问:“平川,到底咋了啊,你这样我有点怕……”
我想了想,不能说的太严重,否则这丫头搞不好会承受不住压力,直接去找郝建民,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否则她胡思乱想也容易露馅。
考虑了一会,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个好办法!
“郝润你听我说,等你爸回来你就去找他,说你无意间发现了那东西,你爸会跟你说明白它的重要性,至于咱俩,你记住,如果让你爸知道我看见了这东西,他绝对不会再让你见我,明白吗?”
郝润听的脸色有些发白,但琢磨了一会后,还是认真点了点头。
见她答应,我这才算稍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我觉得这么处理,已经是最稳妥的办法,毕竟我跟郝润再熟也只是朋友,所以有些事情,无论我怎么说,都不如从他父母也嘴里说出来合适。
和郝润分开后,我也没心情再逛市场了。
毕竟老祖宗级别的都已经上手摸过了,再看那些工艺品,只会觉得索然无味。
郝润家离乐南小区不远,我也没有打车,一路溜溜达达往回走。
就这时,我手一抄兜,摸到一个温凉的金属物体,拿出来一看,是银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