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伞面滑落,沿着伞骨汇聚成细小的水流,滴落在地面上,溅起微弱的水花。
光线透过雨幕,模糊了整座城市的轮廓。
安室透站在心理咨询室门前,微微垂眸,伞沿的雨滴落在肩上,洇湿了纯白的衬衫。
他抬起手,收起雨伞,掌心泛起丝丝的凉意。
淡金色发丝被雨水打湿,柔软地贴在额角处,他的眉眼浸润在这阴郁的天气里,淡紫色的瞳孔里映出深深浅浅的水痕。
他跟前台打了声招呼,通过一位略显憔悴的女实习生的指引,推门进入了叶初的办公室。
叶初坐在办公桌后,察觉到动静,缓缓抬眸。
金丝眼镜后的蓝色瞳孔倒映出安室透微湿的身影,瞳孔中的人影也正在直直地看着他。
安室透的目光自踏入房间的那一刻起,便未曾从他身上移开半分。
他的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偏偏那双淡紫色眼睛步步紧逼,紧紧盯着他,眼底满是压抑翻涌的情绪。
“二阶堂老师,今天我有充足的时间,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关于我的‘病情’。”
窗外,雨势未歇,滴滴答答地敲击着玻璃,留下一团团光影的轮廓。
他没再多说,缓步走近,在叶初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手指随意地搭在桌上,指节有节奏地轻敲着木质桌面。
·——,····,———,··,···,····,·。
摩斯密码的节奏混杂着窗外的雨声,一同传入叶初的耳中。
who is he
他是谁
叶初的目光在安室透凌乱的金发和微湿的衣领上停留片刻,心里清楚他想表达的意思。
“他是我的……”
叶初转动着手上的戒指,金属在光线下泛着冷色,他沉吟片刻,指腹摩挲着光滑的戒圈,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犹豫。
男朋友,未婚夫,未婚妻,老公,老婆……
各种各样的称谓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甚至认真考虑过用哪种语言表达更合适。
最终,他垂下眼睫,语调平静地给出了答案:“他是我的爱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雷声轰然炸响,震得落地窗的玻璃微微颤动,上面映出两人交错的身影。
闪电划破天际,强光透过玻璃照亮了整个房间,也映出安室透一瞬间惊愕惨白的脸色。
“你……”他的喉咙发涩,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叶初闻言,微微一顿。
他歪了歪头,眼睫轻颤,眼皮差点真就眨了一下。
他强忍着眨眼的冲动,眼神平静无波,与安室透对视了一分钟之久,才慢条斯理地移开视线。
银链的微光在叶初的脖颈处一闪而过,衬衫下隐约透出细微的光点。
安室透凝视着那点红光浮动的位置——正对着锁骨,恰好是项链吊坠的中央。
他对那条项链印象极深,记得中央镶嵌着一颗红宝石,可宝石本不该发光。
那只能是定位器。
安室透的心猛地一沉,眼神比刚才冷了几分。
果然,叶初是被胁迫的。
可他为什么能用那种口吻说出“爱人”这个词,语调毫无波澜,甚至……没有犹豫,也没有半点求救的意思。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