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停舟?”
沈鹤川仔细想了想,“侯府跟谢停家向来没有往来,臣和宋晚大婚之前,都没有见过谢停舟几次,何来得罪一说,殿下为何有此一问?”
“那就怪了。”
寿王撩袍落座,不苟言笑的面容又严肃了几分,“本王怎么觉着,谢停舟好似在刻意针对侯府。”
“殿下何出此言?”
“你和同窗的那些醉话,本来无人知晓,是谢停舟第一个知晓此事,跟父皇说起,父皇才让他立案调查的。这次父皇罚了本王后,怒火已消,也是谢停舟在父皇面前进言,让父皇严惩你的。”
沈鹤川面色微凛。
他皱眉沉思良久,依旧想不出何时招惹过谢停舟。
寿王眸光变暗,“自本王娶了你姐姐,整个朝堂都知道侯府站在本王这边,既然谢停舟不是冲着侯府去的,那便是冲着本王来的了。”
沈鹤川沉默下来。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谢停舟是圣上手中的一把刀,若他当真是冲着王爷去的,那他是出于私怨,还是……圣上授意?
侯府是寿王一臂。
若是圣上授意谢停舟斩掉寿王的臂膀,说明圣上并不想让寿王坐上那个位置。
那情况可就棘手了。
侯府早就站好了队,若寿王最后坐不上那个位子,整个侯府都不会有好下场。
沈鹤川此时哪还顾得上个人利益,沉眸道,“殿下还是尽早回王府,若是让圣上知道您私自出府,恐怕又是一项罪名。”
沈鹤川能想到的事情,寿王自然也能想到,他面色有些阴郁,“放心,本王做足了安排,不会有人发现。”
沈鹤川不理解。
听说太子楚离不但双腿残废,性子还阴晴不定,从北疆回来之后,他便被养在东宫,鲜少露面,日常也不参与朝政。
一国之储被邻国虐待致残,不只是太子一人之耻,更是整个大越之耻,
楚离一日是太子,他在北疆受的折辱,就一日不能让人忘却。所以沈鹤川不明白,为何圣上不废除他的太子之位,改立别的储君。
“王爷……听说圣上这两年一直在寻药王谷的传人,莫不是想治好太子殿下的腿?”
“……”
提起此事,寿王面色沉了几分,“药王谷传人云游在外,行踪飘渺不定,父皇上哪儿去寻人。更何况,那废人双腿的筋脉都断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便是寻到药王谷的传人,也是无用。”
废人二字听得沈鹤川心惊肉跳。
自从他因为口舌惹出祸事,再听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就格外心惊。
“罢了,不提这些。”
寿王看向沈鹤川,又把话题扯了回来,“父皇的旨意无人敢违逆,今日之后,侯府在京城的处境恐怕堪忧。”
沈鹤川苦笑一声,“是我的错。”
寿王安抚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但本王以为,苦难都是暂时的,患难见真情,刚好川弟可以趁机看清身边的一些人和事。”
沈鹤川沉默不语。
寿王隐晦地提点道,“本王成亲多年,只得蓉儿腹中这一丝血脉,若蓉儿能一举得男,小郡王便是本王和侯府共同的血脉。”
沈鹤川先是一愣,察觉到寿王言语中的深意时,猛然抬头,对上寿王幽深的眸光,确定自己没有理解错,沈鹤川顿时心跳如雷。
……
沈鹤川踩着雪一路走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