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儿!”
赵氏怕出事,赶紧使小厮去追,她老泪纵横,“怎么就罚的这样重,怎么就罚的这样重啊。”
“母亲慎言!”
宋晚厉声道,“夫君就是多言多舌犯下大错,您还不多加约束自身,约束府里上下言行,还来质疑圣上的圣意,母亲还想给侯府招来祸事吗?!”
赵氏意识到失言,立刻闭上嘴。
雪越下越大。
风卷着大雪吹得人睁不开眼睛,赵氏摇摇欲坠,赵瑾兮的心情也十分沉重,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姑姑,我扶您回去。”
赵瑾兮一个人扶不住赵氏,沈怀远赶紧过来帮忙。
沈妙没走。
她瞧着静静站着的宋晚,狠狠剜了她一眼。
虽然大哥告诉她,她被歹人掳走之后宋晚做的种种事情,但她并不感激,要不是宋晚……她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新仇旧恨加一起,沈妙恨不得把宋晚生吞活剥了,她嫂嫂也不叫了,对着宋晚直呼其名,“宋晚,你的夫君前程没了,你还不想办法拿银子替他疏通关系。”
宋晚退到屋檐下,扫去肩上的落雪,看着沈妙的表情一言难尽,“夫君的责罚是圣上亲自下的旨,妙儿让我去疏通关系,找谁?难不成这整个大越,还有比圣上权力更大之人?”
“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没这么说。”
宋晚连连摇头。
都这个时候了,沈妙竟还有心情在她面前厉害。
她实在太蠢,等她自己开窍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宋晚索性直接提点她,“妙儿,你大哥有我这个夫人,再落魄也落魄不到哪儿去,现在处境堪忧之人是你。”
沈妙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
宋晚挥退左右。
待四下无人才语重心长地跟沈妙说,“前两日的事虽然没传出去,可今日圣上亲自下旨降罪,侯府遭此劫难,只怕人人避之不及。这种时候,谁还敢跟侯府结亲。”
“怀远还好些,他是男子,今后总归是在自家过日子,娶谁影响都不大。你就不同了,以侯府如今的名声,你还能找什么好人家。”
沈妙愣住。
事发突然,她还没想到这一层。
被宋晚这么一提醒,她的脸立刻白了,沈妙脱口而出,“那你快想办法封锁消息啊。”
宋晚看她的眼神分外怜悯,“傻姑娘,你觉得这种事情瞒得住吗?”
“……”
瞒不住。
就像大哥新婚被大理寺抓走,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飞遍了京城,这次圣上降旨更是严重,恐怕这会儿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沈妙咬着嘴唇,脸上青白交错。
她头一次在心里埋怨大哥,若不是大哥酒后乱说话,凭她常宁侯嫡次女,寿王侧妃妹妹的身份,何愁求亲者。
宋晚说得对。
大哥再落魄,他还有个做吏部尚书的岳父,有个富到流油的妻子,日子总归差不到哪儿去。等个几年,风头过了,兴许他还能从头再来。
可她不行。
女子适婚年龄就两年,她已经及笄了,等不到大哥东山再起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