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恰好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下场几乎只有死。
林识渺垂下眼睛，不想让其他人看出端倪。
他压住内心的不安，问道：“先后有什么区别？”
听筒那端，传来沈无舟相当沉稳的声音。
“如果让你第一个放球，你大概率会被杀。”
沈无舟要做的是顾虑全局。
人性是很复杂的东西。
林识渺所在的房间里，沈无舟把玩家划分成三种。
一种是弱势群体，两个小护士。
这两个人没有经历过任何的游戏和杀戮，非常稚嫩，在游戏里就是完全的炮灰，或者说待宰的羔羊。
一种是良民，林识渺跟和尚都被划分在这个范畴内。
这种人，虽然经历过游戏，甚至林识渺手上还沾染过人命，但是不到极端情况下还是不会出手杀人。
他们大部分时间宁愿旁观，还保留着最基础的道德。
一种是屠夫，也就是跟着郑哥混过的那个憨厚男。
这种人经历过几轮游戏，见惯了杀戮，并且自己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他们的观念里只剩下极端的自私和利己，为了活命，什么都做得出来。
“一分四十秒之内你们必须投球。”沈无舟的语速很快，吐字却很清楚，“识渺，我不保证你或者其他人一定成功。”
“我现在确实能看见下面。但是你要知道，规则中说的【大、中、小三种型号的球】，它们的型号划分不一定是按照我们看到的大小，也有可能是质量。”
“这些东西，我现在捏不准。”
沈无舟站在玻璃后，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有用力到快要失去血色的指尖暴露了他的紧张。
规则的确有这么个漏洞。
沈无舟用不上这个漏洞，他要做的只是让下面的人不停地将球放置在另一端空空如也的长桌上，这样可以把失败的概率稳在100。
但是，这个漏洞却可以用来说服林识渺，说服林识渺配合他。
沈无舟侧头看了一眼，倒计时还剩下1分50秒。
他的手机开着免提。
郑哥等人在他身后，可以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也省去了沈无舟再做解释要他们配合的时间。
沈无舟一边说，林识渺的脑子一边跟着飞快地转。
这第一句话没有错。
先不提后面的单面镜，船提出的漏洞的确是个漏洞，他不得不承认船确实思维缜密。
“跟郑哥混过的那个人，是你们当中最凶悍的，也是最有可能对失败者动手的。”
是的。
憨厚男只是看着憨厚，能混成郑哥的左右手，其残忍可见一斑。
林识渺可以想象，如果最后他们还是没有确定先放球的人选，憨厚男为了确认两个房间的球的型号，大概率是会逼着两个最弱的小护士去放球试探。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先成为失败者。这样一来，他会首先失去对你们动手的理由。”
这个情况下，只要憨厚男自己先失败，就可以处于弱势。
当然，也有可能因为游戏失败而采用更极端的做法！
林识渺向上看了一眼，试图看到单面镜后的沈无舟。
船不可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为什么只字不提？
“你放心。”沈无舟猜透了他的想法，“第一轮游戏结束后，我会稳住他。”
一分二十秒。
林识渺冷笑道：“船，你从来不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万一你只是想诱导，想用这种方式让我们一个一个全都失败，怎么办？”
“毕竟，我不知道你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