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嘉隐在袖袍中的手，下意识握紧。
她这是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一国储君，未来要做皇帝的人。
明心倒是早就习惯的样子，淡定汇报：
“目前来看，殿下三次发作，五皇子面前一次、入寝后一次、方才一次，皆受控于太子妃。若要确定是否当真是太子妃所为，还需多试几次。”
“哦？”
太子浓眉微挑，似笑非笑的视线落在白清嘉肩头，
“太子妃，似乎对失魂症格外了解？”
语调中，透着明显的怀疑与杀意，还有淡淡的狠厉。
只是和如此模样的他对视，都让人两腿发软。
但白清嘉根本来不及害怕。
【哼哼，色女人要被吓死了吧！这可是孤最唬人的模样！啧啧啧，瞧瞧，瞧瞧！腿都打颤了！哈哈哈哈哈……让你污蔑孤！让你教唆明心控制孤！孤不发威，你还真当孤是随便拿捏的吗！她害怕的模样，好像缺水的癞蛤蟆哈哈哈哈哈……】
他的叽叽和心眼是一样大的吧？
白清嘉抿唇，隐忍下所有的不满，沉声道：
“白家向来与各个世家都相交甚好，世家家藏丰富，妾身又自幼酷爱读书，曾在古籍上看到过失魂症罢了。再者……”
她勇敢抬头，和太子对视，眼里没有半点惊惧：
“昨夜本就是殿下病发找的妾身，妾身即便真的心怀不轨有所图谋，还能控制殿下的来去行踪不成？”
说话前都不动动脑子，也不知道怎么考上的太子。
太子果然被这话噎了一下，陷入沉默。
【色女人怎么不怕了？她刚刚不是怕孤怕得要死吗？她嘴唇都哆嗦了。怎么会突然这么强硬？她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老王大夫隔着老远，确定太子没发病后，一步一磨蹭地挪动着肥胖的身躯靠近这里。
见气氛尴尬，随口道：
“殿下朝会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朝会中病发？暴露了什么吗？”
提起早朝的事，太子总算没再惦记着吓唬白清嘉，眼底浮现隐隐的戾气。
他单手撑在膝盖上，凝视着宫殿内一支还未燃尽的蜡烛，幽幽道：
“今日朝会，老五建议父皇调孤去查本次的科举舞弊案。”
哦豁，让没头脑去查，皇帝心真大。
明心微眯眼眸，神色一凛：
“自先皇开始推行科举，本意是给寒门机会，制衡世家在朝中的势力。这些年虽收效甚微，但还是让寒门学子有了盼头的。这次科举舞弊参与的，大多是世家。五殿下此举，实在是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殿下，让殿下两相为难啊。”
白清嘉闻言微愣，倒是明白这个山芋是怎么烫手的。
涉案之人，多是世家子弟。
查案的人，是皇帝。
皇权对抗世家，这本是朝局，小小的科举案不过是朝局的缩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