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佣愣愣的听着林兰芝的说辞。
变脸真的变的好快啊。
还让贺先生不要骂她!搞得好像她真是什么性情宽厚的太太。
明明骂的最难听的就是她好吗?
一时间,心里的委屈气愤齐齐涌了上来,小女佣站起身,一把拉住贺礼贤的袖子,
“先生,不是这样的!是太太叫我准备咖啡和茶点说她要喝下午茶,我把东西摆好了,太太又把咖啡杯和这些点心全都摔到了地上,我怕太太责罚我,心急割伤了手,太太就骂我矫情,装,说我是小贱人……”
林兰芝也不敢相信这个新来的女佣竟然胆子这么大,竟然刚来不久就敢跟她对着干。
当主子的,就算让佣人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
反而聪明的佣人一定会帮她遮掩,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她的心腹。
这个小丫头倒好,竟然还咬她一口。
难道贺礼贤还会帮她不成!
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瘸一拐的走过去,一把挥开女佣的手,“你拉着先生做什么!小狐媚子,难不成你还想勾引先生?”
说完,她又急吼吼的拉住贺礼贤的胳膊,
“礼贤,不是这样的,是这个小丫头怕被责骂陷害我,是她倒打一耙,都是她的错!她心术不正,我们把她赶走好不好?”
“她倒打一耙有什么好处?难道我这次帮了她,下次你这个做太太的就不能收拾他?”
贺礼贤凝视着林兰芝,没什么情绪的开口。
林兰芝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从那双弯板熟悉的眸子里,此刻已经没剩下一点温情,有的只是无尽的陌生。
“礼贤……你在说什么?难道你相信这个小贱人不相信我?”
贺礼贤冷笑一声,“我只信真话,你说的是真话么?”
林兰芝一愣,嘴硬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
贺礼贤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林兰芝,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伪装,洞悉她内心所有的阴暗角落。
他没有立刻回应林兰芝的强辩,而是微微侧头,看向一旁仍旧眼眶泛红、满是委屈的小女佣,声音柔和了些许:“你先过来,不用害怕。”
小女佣得到贺礼贤的鼓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躲到贺礼贤的身后,便含着眼泪委屈道,
“先生,我说的都是真话,自从我进了这贺家,就发现太太时常无端发脾气。前几日,她嫌带我熟悉女佣工作的齐婶擦的家具不够亮,就把她辛苦整理的书房又弄得一团糟。
还有……还有上次和洗衣房的丹丹姐替她熨衣服,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把衣服勾坏了,却非说是丹丹姐熨的时候弄破的,罚了她两天不准吃饭,我真没想到,今天太太的气又撒到了我的头上……”
说着说着,小女佣再也忍不住,呜呜地哭出了声。
林兰芝听着小女佣的控诉,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恼羞成怒地尖叫道:“你这个胡说八道的小狐狸精,我什么时候做过那些事!你就是故意来抹黑我的,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你来当这个贺家太太,啊?”
贺礼贤看着她疯狂的样子,眉头一皱,一把把她推开。
林兰芝的脚本就一只长一只短,被这么一推重心不稳,直接就摔到了地上,手掌还不慎按到了一块碎瓷片,疼的她哎哟一声。
拿起来一看,都留血了。
她不满的瞪向贺礼贤,举着受伤的手控诉他:“贺礼贤!我做错了什么!你这段时间要这么对我,我们六年的夫妻!你今天因为一个小狐狸精的话就对我动手?!”
贺礼贤看向林兰芝,眼底没有半分心疼,语气中满是失望:“兰芝,到现在你还想着辱骂别人,刚才发生的事我都在楼上书房听到了,你以为狡辩就可以蒙混过关吗?”
林兰芝慌了神。
贺礼贤竟然全都听到了……
她连忙站起身紧紧抓住贺礼贤的胳膊,不顾手掌汩汩流血的伤口,指甲都快嵌进他的肉里:
“礼贤,我承认刚才是我心情不好朝这个小丫头撒了火,可我是女主人,我跟佣人发火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为了她而来指责我,不是在当众打我的脸么?你要我以后在她们面前还有什么威严?”
贺礼贤甩开她的手,冷冷地说:
“林兰芝,现在又不是旧社会,这些小姑娘大姐只是在咱们家工作,不是给咱们家签了卖身契
!她们工作失误你可以好好批评,但你不能随意对人发脾气破口大骂,传出去还以为我们家是什么仗着钱多不尊重人的暴发户。
你也是底层出来的人,为什么你好像忘了你的过去,反倒对跟你从前一样的人颐指气使?是啊,六年的婚姻,到现在我发现我竟然都不认识你!”
说完,贺礼贤侧头看向那个小女佣,“走,我叫家庭医生给你上药,以后你就在我的书房工作,太太如果敢找你的麻烦,你只管告诉我。”
说完,贺礼贤便带着那个小女佣头也不回的离开。
只留下林兰芝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满心愤懑的看着这一切。
贺礼贤这是要给那个小狐狸精撑腰么?
他为什么竟然对她做到这样的地步!
难道她以后还要看着下人的脸色过活?
她知道,自从上次朝息风的事,贺礼贤或许是真的对她失望透顶了。
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拼命想着挽回的办法,可却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她在贺家的地位和生存空间已经在一点一点的缩小,可是一时半会儿,她又想不出自救挣钱的办法……
林兰芝绝望地看着贺礼贤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怨恨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等她找到赚钱的办法,一定要让这个令她受够窝囊气的贺家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贺管家匆匆赶来,看到林兰芝狼狈的坐在地上,脸上露出了惶恐的神情,“哎呀,太太您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外面有人找您呢。”
林兰芝此刻心如死灰,缓缓的坐了起来,目光看着她还在滴血的手掌,冷漠的问,“什么人?”
“哎哟,您的手怎么还在流血?”管家立刻用对讲机叫了人过来,等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女佣替林兰芝包扎手掌时,管家才说,“是经常来找您的李太太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