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等等我。”江婉从后座下来，追上去。
陆老夫人转过头，“婉婉，我和你三嫂嫂有私事要聊，你先回你房间去。”
江婉伸出的手停在空中，随即愣了俩秒才点头道。
“好，奶奶，我待会儿再过来。”
卓管家看到这一幕，下巴都惊掉了。
陆老夫人因为疼爱江婉小姐，甚至在陆家给她单独准备了一个房间。
可是她现在跟三少太太一起回凝晖堂，却赶江婉小姐回房间去。
管家抬头看了看天。
天上不见阳光，只罩着厚厚的云。
也不知道过会儿，是会拨开云雾见晴天，还是会下起一场大雨。
凝晖堂。
陆老夫人今天亲眼见过朝颜，不愿意再听信别人对她的注解。
想到自己和陆老爷子担心的事情，她温和的询问道。
“颜颜，想必前几日，我和你爷爷给你的协议你收到了，你能告诉奶奶，你为什么不愿意签那份协议吗？”
朝颜坐在她对面的梨花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只汝窑的茶碗，垂着眼，平淡的回答。
“奶奶，您不觉得，那份协议，让我像一个没有自我意志物品吗。”
她说的直接。
也没有委婉奉承，百般借口。
倒是让陆老太太噎了噎。
其实她当然知道那份协议不公平。
只是，作为洪城第一世家，他们习惯了用钱权解决问题，也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操心。
如果总要去在乎在自己地位之下的人的感受，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抱歉，是奶奶考虑不周。”陆老夫人沉吟片刻，解释道，
“但是你得明白，要支撑这么大的家族，有时候当家人，不得不冷漠起来，以后屿川，还有屿川的孩子，也应该这样，才能留出更多的心力为家族做事。”
冷漠？
想到最后一次见陆屿川的情形，朝颜眯了眯眼。
他现在就已经做的很好了。
她放下茶碗，微凉的指尖上沾上了一点茶水。
她用一旁的茶巾缓缓的擦着。
看向陆老夫人的眼神沉静但坚定，
“奶奶，你们没有闲暇顾着我们这些食物链底端的人，但我不得不顾自己，就算你今天亲自劝我，我的答案也只有一个。”
算起来，这仅是朝颜第二次和陆老夫人见面。
也是第一次当面驳了陆老夫人的意思。
她的态度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
像陆老夫人这样一个洪城顶端家族的掌权人，尽管今天对朝颜表现出了慈爱的一面。
但在真正触及陆家利益的时候，未必会对她容忍宽容。
陆老夫人一时没有说话，直到喝完一杯茶，她才笑着叹了一口气。
“你是什么样的孩子，奶奶已经看了个大概，眼下，我只再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