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种事我就不能伤心几日?不能容我几日缓缓?非要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才可?
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付出诸多情意,眼瞧有了结果,最后成了笑话,我就不能伤心?还是我不配伤心?
我知道父亲担心,知洲他们担心,可我就是疼,就是难过,我控制不住,我有什么办法?”
陆心予气息不稳,面上冰凉一片。她哽咽着胡乱抹了一把脸。
何泰景将她拉入怀中。“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他无声叹气。
陆心予被他抱得发懵,反应过来想挣开时,何泰景先松开了她。
他深情凝视心上人,轻轻为她拭去泪痕。“我知你心有不甘、痛得难受,更明白你不知如何开口、该向谁开口。可憋在心里,终不得法。
发泄出来才会舒坦。心伤过了,泪流过了,日子终究还是要过下去。你依旧还是陆心予,陆家未来家主、陆家商行掌舵人、楚渊第一女将军、护国公爱女、帝后心头肉。”
他双手捧着心上的脸颊。“我不用这法子,还真不知该如何将你心里话逼出来。有些话,我今日本不该说,可我不说,你就永远装作不懂。我不想等了,更怕再错过一次。
陆心予,我一直在。”
陆心予怔愣许久才轻轻推开他。“抱歉,你要的,我给不了。”
何泰景早料到如此,并不气恼,他只笑着看她。“没让你现在给,你明白我的心就好。若是以后要选夫君,还望陆姑娘先行考虑在下。”
他又变成那个风流不羁妖孽。“在下也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且自荐枕席。”
陆心予破涕而笑,他见此总算松了口气。
打那日起,何泰景每日都来陪她说话、逗她开心。只是大多时候,两人皆是在斗嘴。
“主子,阁主说您安排之事皆已准备好。”陆欢在陆心予耳边轻声说道。
陆心予看着远处,点了点头。
青竹累极,枕着王猛的手臂睡得正香。
王猛听着外面的声音,小心翼翼将手臂抽出。“我说过,无事别来。”王猛声音很轻却冷着脸,下意识看了眼身后房门。
阿尔木盯着他脖间的吻痕,嗤笑出声。“青天白日的,你这是做了什么好事?”
王猛甚是不耐。“不关你事!速速离开!”
“这么多天过去,好容易等来了机会,你让我离开?”
“你什么意思?想做什么?”王猛略退后一步,挡在房门前。
“我若没猜错,人就在你房里,还是在榻上。”
“放肆!你敢!”王猛勃然大怒。
“孟和,我看你是温柔乡呆久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这般儿女情长下去,我们什么时候能杀了陆心予报仇?你莫要忘记,我们仅剩的这些兄弟,已经又有死于她手。
还有,上次我来,你的心上人也在你屋内,别以为我不知。
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再错失良机。
该准备的都已准备好,只差诱饵。”
“我心中自有计较,无需你三番五次提醒。你”
屋内一声响动将王猛要说的话堵了回去。他心中一惊回身去推房门,阿木尔脸上露出阴冷得逞的诡笑。
“青竹”
青竹坐在地上,脸上布满惊慌失措、无助、悲愤、痛苦。她所有的情绪从心底齐齐爆发出来。
王猛起身的时候,她有所感觉。
她意偷听,翻身的时候看到王猛放在床边那把她送的短刀,本还在心中暗自欢喜。可她听到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听到王猛近乎冰霜寒意的语气,甚至听到那句“杀了陆心予”,在惊吓慌乱中,她双腿发软不小心跌倒才弄出了响声。
她白着一张脸质问:“你要杀她?为什么?她是我的亲人,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她怒目如血,尽是滔天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