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畏这一番壮怀激烈的演说,顿时令大帐内的霍家军众将热血沸腾,齐声怒吼,高呼元帅英明。
是啊!
身为霍家军的一员,他们这些铮铮铁骨、顶天立地的汉家好儿郎,所效忠的应该是天下苍生,而非那朝堂之上的昏聩之君,和那个早已经烂透了的大唐王朝。
国之兴起,在于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惜死。
现在,就是不惜死的时候!
“誓死追随元帅,收复汴京城,直捣黄龙府!”
副将牛皋振臂一呼,大帐内霍家军众将纷纷齐声附和:“誓死追随元帅,收复汴京城,直捣黄龙府!”
“誓死追随元帅,收复汴京城,直捣黄龙府!”
在一声声收复汴京城,直捣黄龙府的呼喊中,霍无畏看着大帐内这一张张视死如归、义无反顾的脸庞,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报——”
“启禀元帅,前军斥候来报,北伐大军左路军张世忠部已拔营退兵!”
“报——”
“启禀元帅,前军斥候来报,北伐大军右路军韩峻部突然调转兵锋,将枪头对准了朱仙镇!”
就在这时,两名一前一后,匆忙赶来的传令兵,喘着粗气带来了北伐大军左、右两路大军拔营退兵的消息。
顿时间,原本热闹喧嚣、壮怀激烈的中军大帐内,突然就安静下来。
一众将士,都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到主帅霍无畏的身上。
忽然,副将牛皋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对着站在身边的前军统制林良玉使了一个眼色。
后者心领神会,立马上前一步,拱手抱拳道:“元帅,想必朝廷已经把班师令,直接下到了张世忠和韩峻的帐下;”
“狗皇帝这是铁了心,要逼咱们霍家军退兵啊!”
顿了顿,林良玉继续道:“那右路军大将军韩峻,应该是得到了狗皇帝的授意,若是咱们霍家军拒不退兵;”
“下一步,他恐怕就是要率领麾下的五万大军掉转枪头,与汴京城内的伪齐兵马和金兵两面夹击,攻打霍家军!”
哗!
林良玉此话一出,大帐内年轻的霍家军将领们,不由得青筋乍起,攥紧了一双拳头。
尽管,就在刚才前军统制林良玉,已经给在场的将领们推演过,一旦霍家军抗旨不遵、拒不退兵会面临的困境中;
就包括了同为朝廷北伐大军的张世忠、韩峻,有可能会奉旨调转枪头,与金人和伪齐兵马前后夹击霍家军。
但,真当这一切真实发生后,还是令霍家军众将愤怒不已。
众将很清楚,自家主帅霍无畏虽是当朝皇上任命的北伐军主帅,统领三路大军共计十五万兵马北伐。
可实际上,霍无畏能直接调动的兵马,也仅仅只是朱仙镇内的五万霍家军。
那左路军大将军张世忠、右路军大将军韩峻麾下,也各自统领着五万大军。
在此前的征战中,张世忠、韩峻二人对于三军主帅霍无畏的将令,倒也是能不折不扣的执行;
现如今,这狗皇帝都绕过三军主帅霍无畏,直接让御前龙骑将班师令,送到张世忠和韩峻手上。
这二人接旨之后,自然是会选择奉旨退兵,班师回朝。
说到底,张世忠和韩峻所效忠的,乃是南唐皇帝陈璟,而非元帅霍无畏。
随着张世忠、韩峻奉旨退兵,班师回朝,霍家军可就成了这汴京城外的一支孤军。
更令人愤怒的是,这右路军大将军韩峻,竟然直接调转兵锋,将枪头对准了朱仙镇内的霍家军。
如此一来,霍家军所要面临的,不仅是汴京城内欲做困兽之斗的五万伪齐兵马,以及有可能再一次以铁骑南下的金军兵马,还有那朱仙镇外来者不善的韩峻部五万兵马;
岂止是腹背受敌,分明是三面受敌啊!
看来,现在摆在霍家军面前的,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那就是,像前军统制林良玉此前所谋划的那样,劝元帅先假意退兵,让狗皇帝放松警惕,等班师回朝之际途径襄阳大本营再徐徐图之。
一想到这儿,大帐内众将中的一多半人,都下意识的抬眼看向前军统制林良玉,希望他能站出来劝谏元帅,先行假意退兵,暂避敌军锋芒。
在众将期许的眼神中,林良玉索性心一横,继续开口说道:“元帅,现如今咱们霍家军已是一支孤军;”
“前有伪齐政权的五万兵马据守汴京,后有韩峻的五万朝廷兵马虎视眈眈,还得时刻提防着接到伪齐求援信之后,随时可能南下而来的金军骑兵;”
“再加上,随着狗皇帝13道金牌急令的下达,相当于也断了咱们霍家军的后勤粮草供应;”
说到这儿,林良玉刻意停顿了一下。
他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主帅霍无畏的表情变化,一边试探性的说道:“所以,末将以为,元帅要不要先假意退兵,避敌锋芒?”
“避谁锋芒?”
霍无畏一脸平静的问道:“是韩峻,刘元璋,还是完颜不破?”
额!
林良玉表情一滞。
紧接着,有一个声若洪钟,霸气无比的声音说道:“本帅避他锋芒?能让本帅避其锋芒的人,还在娘胎里面没有生出来呢!”
“众将听令!”
“末将在!”
霍无畏厉声道:“副将牛皋,马龘——”
“本帅命你二人各自统领踏白军、选锋军两万兵马,即刻开拔至朱仙镇外的牛蹄关、哀牢关一带,负责拱卫霍家军两翼的安全,决不能放韩峻部一兵一卒进入朱仙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