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停顿片刻,继续开口:“那样很有趣,不是吗”
“谁说不是呢,未知的知识,放到以前那群疯子可是会搓着拳头上门讨要的。”
利拉兹口中的疯子指的是精灵,称呼自己的种族为疯子,该说是理性判断,还是发自内心的嫌弃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
欧希乐斯没有接话,他收起脸上总是挂着的笑容。
他望着墙上按着既定时间行走的时钟,是时候去询问最后一个问题,一个从听到火山葬礼时就蔓延到心底的猜测,它过于异想天开所以欧希乐斯没有细想。
但是,无论是亲身经历,还是切俄夫口中的历史,都让它的可信度直线上升。
火山葬礼埋葬的究竟是谁
“需要我帮忙吗”
“如果你有空,可以帮我去厨房的橱柜里拿上几个花瓶吗最上层的几个。”
欧希乐斯先前拿咖啡豆时,利拉兹看到过,如果让他来评价那几个花瓶的价值足以在奥兰菲最豪华的底端买下家店铺,亦或是直保后半生无忧无虑。
他的表情不自觉复杂起来,欧希乐斯本人对钱财可能确实没什么观念,不然也不会见面就花出一百金符,但利拉兹真没想到欧希乐斯周围随处可见罕见的古董。
占卜是这么花钱的职业吗加上先前占卜用的宝石,欧希乐斯今天使用的财产足够支撑特点区域的灾后重建了。
为什么不用魔力作为占卜所需要的代价
利拉兹想了想,或许是因为接下来还要和阿克哈塔克马温特聊天,欧希乐斯本职不算占卜师,他一路说服着自己,一边思考接下来到底要多少的工资才合适。
。
“拉舍忒姐姐,为什么要等他们”
科容芙蜷缩着身子,轻声的问道。
周围空无一人,它呆在欧希乐斯和利拉兹最初醒来的地点,阿涅弥伊号也是它负责推到海平面上的。
拉舍忒没有吭声。科容芙抬起头看到是微微浮动的水囊,那里面有即将出生的孩子,不是科芙,而是其它新的族人,永远无法出生的族人,像是自言自语似的。
科容芙喃喃自语着,这样做真的是正确的吗,它们应该死吗?
哪怕出生了,它们也无法继续存活。拉舍忒的声音响起,科容芙迷迷糊糊的。
它想起很久以前拉舍忒对自己说的话,也不久几个月前的故事,阿克哈塔克马温特族只有它们两个活着的生命,其它的都和安稳乡融为一体,有着淡薄的呼吸,始终无法睁开眼。
它像是尝试说服自己,反复的念叨着这是正确的。
空气依然是寂静的,拉舍忒没有出来,但周围的墙壁却缓缓的包裹着科容芙的身体,仿佛一个温柔的拥抱。
她没办法说出任何有效的语言,是不是正确的拉舍忒自己都不清楚。
可是,如果有一丝的可能,她也不愿做出死去的选择。她很久以前想过把科芙一起带去安葬。
然而,或许那个血脉有损的孩子反倒能真正的、以全新的姿态活在这个世界上,作为新的生物。
他们遗弃了它,所以它不该和他们共同被埋葬。
“科容芙,你想和他们一起离开吗”
过了几分钟,拉舍忒的声音响起。自从两位来客来到他们的领地后,拉舍忒就在思考科容芙离开的可能性。
欧希乐斯或许是奇怪的人,但绝对称不上坏人,人类总比他们的方法多,那样的话科容芙也有摆脱这份死亡的可能。
很早的时候,他们族内镌刻了虚假的历史——不能让孩子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能让他们明白自己的未来毫无期望。
但到现在,那份用于稳定情绪的虚假的故事已经毫无必要,拉舍忒曾经想过让科容芙一辈子活到胚胎中,那样的话不会感受到痛苦,不会每日惶恐的等着死亡。
但是,当她看着那个幼小的孩子,最终还是让它出生了。
无论怎样,活着总比死亡好。她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虚假的真实,希望科容芙快乐的活着每一天,那样她的负罪感也会少上许多。
“你呢,拉舍忒姐姐,你想离开吗”
“你忘了,我和它融为一体,是无法离开的。”
“所以我不会离开的。”科容芙睁开闭着的眼,它望着自己的尾巴,又把视线落到面前的墙壁上,“一个人很孤独,一个死亡肯定更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