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昏黄的灯光下,李明将那封皱巴巴的信揉成一团,狠狠掷在地上。
“这帮吸血的蚂蟥!”他咬牙切齿,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刚解决了筑路资金和部落的麻烦,转眼间,这些盘踞在旧有运输业上的老顽固们又跳出来作妖了。
李明深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地方富商丁,那可是通州地面上响当当的人物,手底下掌控着七十二家车马行,几乎垄断了整个地区的货物运输。
他们就像一棵棵盘根错节的老树,牢牢地扎根在这片土地上,吸食着过往商旅的血汗。
想要让他们转型?
谈何容易!
这简直比让铁公鸡拔毛还难!
“大人,要不……咱们还是从长计议?”王崇古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信纸,掸了掸灰尘,试探着问道。
他可不想看到自家大人因为这事儿气坏了身子。
“从长计议?再议下去,黄花菜都凉了!”李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帮家伙,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真以为咱们是泥捏的!”
李明心里清楚,这场仗,他必须赢。
这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整个大明的未来。
只有打破旧有运输业的垄断,才能让商品流通更加顺畅,才能让百姓的生活更加富裕。
“走!去会会这位丁大老板!”李明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倒要看看,这位丁老板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敢跟他李明叫板!
通州码头,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一辆辆满载货物的马车排成长龙,等待着装船。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牲畜粪便和劣质沥青的混合气味,令人作呕。
丁记绸缎庄的大门口,站着一位身穿锦缎长袍,头戴员外帽的中年男子。
他身材肥胖,满脸油光,脖子上挂着一串拇指粗的金链子,十根手指上戴满了金戒指,活脱脱一个暴发户的形象。
他就是丁老板,丁有财。
丁有财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地品着茶。
几个伙计正忙前忙后地指挥着工人搬运货物,场面一片混乱。
“哟,这不是李大人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丁有财看到李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他早就听说李明在搞什么交通建设,心里早就把他恨得牙痒痒。
李明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道:“丁老板,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扣押沥青原料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谈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解决?有什么好解决的?”丁有财冷哼一声,“李大人,你搞你的交通建设,我做我的生意,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非要来趟这趟浑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丁老板,你这是要跟我作对到底了?”李明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作对?我可不敢!”丁有财哈哈大笑,“我只是想保护我自己的利益而已。李大人,你搞的那个什么交通建设,说白了,不就是想抢我们的饭碗吗?我们辛辛苦苦打拼了几十年,才有了今天的家业,难道就因为你一句话,就要拱手让人吗?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丁老板,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李明摇了摇头,“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旧的运输方式已经不能适应现在的需求了。你看看你们的车马行,效率低下,成本高昂,还经常发生事故。这样的运输方式,迟早要被淘汰的!”
“淘汰?笑话!”丁有财不屑地说道,“我们车马行存在了几百年,都没被淘汰,难道就因为你搞的那个什么劳什子铁路,就要被淘汰了?我看你是痴人说梦!”
“丁老板,你别不信。”李明耐心地解释道,“铁路的优势,你是想象不到的。它可以一次性运输大量的货物,速度快,成本低,而且安全可靠。跟铁路比起来,你们的车马行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哼,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相信!”丁有财依然固执己见,“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除非你让我看到铁路的好处,否则,我是不会同意转型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李明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丁有财,“丁老板,你看看这个。”
丁有财接过文件,狐疑地看了起来。
这是一份关于铁路运输的详细报告,里面列举了铁路的各种优势,以及一些成功转型的案例。
丁有财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动摇。
他不得不承认,李明说的都是事实。
铁路的优势,的确是车马行无法比拟的。
如果他继续固守旧业,迟早会被市场淘汰。
“怎么样,丁老板,现在你相信了吧?”李明笑着问道。
丁有财沉默了片刻,终于抬起头,说道:“李大人,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转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车马行这么多人,这么多车马,一下子全部转型,谈何容易?”
“丁老板,你放心,我早就替你们想好了。”李明说道,“你们可以利用现有的资源和经验,在新的交通体系中占据一席之地。比如,你们可以负责货物的短途运输和集散,或者组建物流公司,专门负责铁路运输的配套服务。这样一来,你们不仅不会失业,反而可以赚更多的钱!”
丁有财听了,眼睛一亮。
他觉得李明说的很有道理。
如果能这样转型,那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李大人,你说的这些,我还需要仔细考虑考虑。”丁有财说道,“这样吧,你给我几天时间,我回去跟弟兄们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
“好,我等你消息。”李明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