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三只谛听兽的残躯突然从下方窜出。
原本灵力凝成的灵兽此刻浑身爬满血色纹路,獠牙间还叼着半截青玉阵旗。
祁灵珊剑尖轻挑,冰霜瞬间冻结了阵旗上蠕动的金汁:“是赤炎门的烙金术。”
“看来老熟人给咱们备了厚礼。”牟天澜突然抓住祁灵珊手腕急坠,堪堪避开从头顶砸落的钟乳石群。
那些倒悬的石笋在半空炸成齑粉,竟化作漫天金甲虫扑向二人,那金甲虫飞舞时,发出嗡嗡的声音。
酒葫芦喷出的灵火将虫群烧成青烟,焦糊味里混着熟悉的糖醋香。
牟天澜脸色骤变:“老周的灶火!林羽他们”
“外围结界未破。”祁灵珊甩出冰绡披帛缠住岩柱,借力荡向左侧岔道,“倒是你,灵眼已经持续两刻钟了。”
仿佛印证她的提醒,牟天澜太阳穴突然迸出青筋。
他迅速闭目封住灵眼,凭记忆掷出三枚铜钱占位。
当啷声中,钱币在岩壁上撞出火星,照亮前方骤然开阔的穹洞——
数以万计的青铜锁链从洞顶垂下,每条锁链末端都拴着正在融化的月光石,那月光石融化时,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中央祭坛上,九盏熄灭的青铜灯组成逆北斗阵,灯油竟是凝固的龙血。
“三百年前天机阁的手笔。”牟天澜用烟杆戳了戳祭坛边缘的饕餮纹,“用囚龙阵镇压地脉,再用”
地面突然隆起无数尖刺,祁灵珊的雪魄剑在千钧一发之际凝出冰盾。
暗红色荆棘从地缝钻出,每根尖刺都挂着铃铛状的赤炎花。
花心处,赤炎门主的虚影正对着他们狞笑。
“就知道要打架。”牟天澜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纹着的玄龟阵图。
灵力注入的瞬间,阵图化作实体龟甲罩住二人。
赤炎花撞在龟甲上爆炸,震得整个穹洞簌簌落灰,那爆炸声震耳欲聋,灰尘弥漫在空气中。
祁灵珊突然旋身刺向东南方位,剑锋穿透三层岩壁,精准扎进某条正在游走的金纹藤蔓。
凄厉兽吼声中,八只眼冒红光的赑屃破土而出,背甲上赤炎门符咒与龙鳞绞作一团。
“给小林羽练手正合适。”牟天澜吹响挂在颈间的骨哨。
穿透力极强的音波在洞窟回响,正在外围布阵的少年突然捂住锦囊——里边的黑芝麻疯狂跳动起来。
林羽顺着感应冲进矿洞时,差点被横飞的冰凌划破脸颊。
他看到掌门师叔正蹲在龟甲上抽旱烟,祁长老的剑光织成漫天冰网,将发狂的赑屃困在特定方位。
“震位第三块鳞甲!”牟天澜吐出烟圈化作箭头,“用千机匣的青龙锥!”
林羽手忙脚乱地打开鎏金匣,青色流光自动缠上他手腕。
少年福至心灵,将体内所有灵力灌入青龙纹。
鳞甲状的暗器暴雨般倾泻,精准钉入每只赑屃逆鳞处的赤炎符。
祁灵珊的剑阵在此刻收拢,霜气顺着暗器制造的伤口侵入兽体。
当最后一只赑屃化作冰雕,牟天澜的烟杆也重重磕在祭坛边缘:“该收网了。”
酒葫芦腾空而起,将九盏青铜灯撞成碎片。
飞溅的龙血与葫芦里的陈年烈酒相融,竟在空中燃起幽蓝火焰,那幽蓝火焰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牟天澜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龟甲上画出倒置的星图:“祁长老,借点霜魄真气!”
雪魄剑的寒气灌入星图刹那,整个祭坛开始顺时针旋转。
那些原本倒悬的锁链哗啦作响,月光石融化的银汁逆流而上,在穹顶重新凝聚成完整的周天星辰。
“龙抬头!”林羽突然指着正在闭合的地缝喊道。
金纹藤蔓缠绕成柱,托着枚巴掌大的逆鳞浮出地面。
鳞片上的古老铭文与牟天澜瞳孔的金芒共鸣,在空中投射出完整的囚龙阵解阵图。
祁灵珊却突然挥剑斩向虚空,剑气在岩壁上劈出深痕。
暗格中滚出赤炎门特制的留影珠,珠子表面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显然有人在一个时辰前刚来过。
牟天澜拾起留影珠,心中不禁一凛,暗自思忖:‘赤炎门主亲自当信使,这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修真界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恐怕已经收到消息,接下来的局面怕是更加复杂了。
’“看来咱们的破阵表演有观众。”他指腹摩挲过边缘的火焰纹,“赤炎门主亲自当信使,修真界的豺狼们该收到消息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解封的灵矿突然剧烈震颤。
纯净的地脉灵气喷涌而出,却在触及洞顶星辰时幻化成赤炎门标志。
林羽腕间的金纹藤蔓疯狂生长,在众人面前拼出“风云聚”三个血字。
牟天澜往酒葫芦里倒了把黑芝麻,仰头饮尽时笑声带着酒气:“正好给新弟子们加堂实战课。”他转身时,掌门玉佩映出矿洞外隐约浮现的陌生遁光,像极了暴风雨前蠢动的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