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在屋子中央烧得正旺,噼啪作响,
他缓缓上前,手一松,狰狞的长鞭子落进炭盆,顿时升起浓烈的白烟,
他没躲,看着鞭子在火里燃烧,火舌舔舐着这个外来物,他盯着出神,直到长鞭被火苗彻底吞噬,化成盘旋的灰烬都未曾离开。
…
…
酒酿早早就醒了,
窗子开了个小缝,靠在床头,看风把树冠吹得左摇右摆,
天阴沉着,窗外小雨下了半夜,到现在还没停,花园石板路上闪着零星的反光,似是结了冰,
冰雨天气最为湿冷,寒气像锥子一样,刺破皮肤往骨头里钻,
光看着就能感受到手浸泡在洗碗盘里,浑身上下只靠薄裙保暖的刺痛了,
冷到极致是很痛的。
…
看够了,她掀开厚实的羊绒被,随手拨了拨炭火,
金丝炭,烧起来无烟无尘,整夜不熄。
碳火烧得足,只穿一件宽领寝衣都不觉得冷。
兰若轩布置不比紫竹苑,但对她来说已是难以想象的奢华,
随便一串用于隔断的珠帘,拿出去都能换寻常人家一年的收入。
沈渊出手阔绰,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才娇养了几日,竟然开始贪恋起来…
…
“妹妹,醒了吗?”
门外传来宋絮的声音,带着焦急,
酒酿披上外衫急忙打开大门,先扑来带着湿气的寒风,宋絮端着乳白的汤水走了进来,放在桌上,招手让她来喝,“茯苓枣仁汤,安神的,特地起了大早给你做的。”
她叹口气,心疼道,“就知道你早早醒了,遇上那种事,魂都能被吓跑三成…能睡好就怪了。”
酒酿不想宋絮担心,笑着喝下大口甜汤,酸甜适中,还放了姜汁驱寒,花了不少心思,
“没事,当时是害怕,就我这记性,过两天准忘。”她笑道,
她嘴上说得轻松,其实昨天都靠一口气撑着,虚张声势罢了,沈渊赶来,把她抱进怀里,那口气顿时就泄了个干净,身子软到站都站不起来,被他抱着回去。
宋絮嗔怪地看了她一眼,无奈道,“还嘴硬!老爷都和我说了,说你脸吓得煞白,躲他怀里抖得和筛子一样,抱着他怎么也不撒手,回来后才发现衣襟湿了一片,都是给你哭湿的!”
被拆穿是故作镇定,少女顿时脸一红,满是歉意地看了宋絮一眼,嘴唇被咬出小小的牙印,手指也不自觉地绞上了衣裙,
除了吓到站不起来,昨天她还抱着沈渊不放手,哭天喊地的让他陪着,沈渊也难得的好脾气,就让抱着,一下下拍着她,哄到她睡着才离开,
太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