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酿在厨房待了这么些年,
虽然都是干杂活,但糖蒸栗子糕这么简单的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看都看会了,
从挽袖子到盖餐盒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不到寅时就到了御查司,
她被人从后门带进去,快到会客厅的时候听到有交谈声传来,隔着层层树丛,能看见身着官服的人进进出出,
还不是放衙的时候,
和宋絮说的不一样。
兴许是那人馋了,想吃点心,这才让她早来伺候。
还是穿过燃着熏香的侧屋,绕过屏风,就看见沈渊坐在宽大的书桌后,
前面挡着山水屏风,身后窗棂大开,枫叶沙沙作响,时而有些飘进来,落到地板上。
“老爷”
酒酿福身行礼,得到答应后把食盒放到了罗汉床的矮桌上,拿出里面的点心,
她回头看去,
沈渊正俯身在一堆文书中,完成的和没完成的分开放两堆,看样子离解脱出来还早,
他穿着玄色官服,乌发严肃地束在头顶,侧脸如刀削,更显得眉眼深邃,鼻梁挺直,轮廓线条锋利冷峻,睫毛垂着,偶尔会闪一下,
酒酿居然看愣了片刻,直到沈渊叫她才回过神。
“一天天不知道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沈渊蹙眉,“过来。”
少女低头上前,被拉进怀里,她坐在他腿上,被压着后脑,索了一个深深的吻,
亲完后又拍了下她头。
“别乱动,抱着。”
酒酿哦了一声,环抱他腰,也不知他想做什么。
坐久了不舒服,沈渊总觉得身前缺个东西,现在想明白了,就缺这丫鬟。
她身子软,又轻,下巴还能搭她肩窝,有她在,批公文都变的不那么无趣了。
冷杉熏香孜孜不倦地冒着白烟,散发出清冽的味道,公文批了大半有人推门而入,隔着屏风通报说辰都司求见。
“让他进。”沈渊道,
发簪被抽出,长发骤然散开,发丝撩着男人脖颈,引他呼吸越发粗重,
不详的预感浮现,少女心砰砰跳,手心出了一层汗,
男人敲了敲桌子,
那人立刻开口,盖过少女的呜咽。
“督查,东海海寇案有了新消息。”
东海
酒酿本来无心听他们谈话,但听见这两个字突然身子一僵,倒吸了一口凉气!
东海是秦意走镖的海域
“说。”男人沉声,
他声音低沉于往常,让屏风后的人似也怔了怔,这才开口,
“民间镖局伤十二,亡七人,沉了两艘,局部损坏五艘均是虹岛的匪寇所为,目标明确,就是冲着那八十箱香料去的。”
她脑子嗡的响了下,挣扎着要下去,被男人按回怀里。
沈渊道,“从东岸三营调五百精兵,自会有人接应,你放手去做,皇上那里我帮你担着。”
这是要剿匪的意思,
来者应声,接着事无巨细地汇报近日要事,酒酿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李玄的名字,但沈渊根本不给她好过,手上越发过分,落进耳朵的词断断续续,连不成有意义的句子,
“他调回京城了?”沈渊啧地嫌弃了一声,压低声音咬在酒酿耳边,“说了别乱动,造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