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陷入片刻寂静。
崇安帝眯起眼,目光锐利如刀,冷冷扫向那名瓦剌男子,声音沉如冰:“你所谓的证据何在?”
瓦剌男子脸色骤变,结结巴巴道:“不……不可能!她明明……”
江屿不等他说完,已挥手示意狱卒将其按倒,冷声道:“还敢狡辩?再多废话,割了你的舌头!”
崇安帝抬手,示意狱卒住手,目光仍落在南景春身上,语气淡漠:“看来,是贼人诡计。江屿,朕给你三日,务必查清此事背后之人。”
江屿领命,目光一凛:“臣遵旨。”
南景春整理好衣衫,神色冷静如常,仿佛方才那一场虚惊从未发生过。她垂眸轻声道:“谢陛下明察。”
江屿眉头紧蹙,眼中寒意更甚,刚要开口反对,却被南景春抬手拦下。她微微侧首,朝江屿淡淡一笑,目光坚定:“王爷不必多言,此事我自有分寸。”
江屿紧抿薄唇,终是沉默,拳头暗自握紧,眸中尽是不甘与隐忍。
秦之淮见状,缓步走上前,抬头看向崇安帝,恭敬道:“皇兄,既然南小姐愿意自证清白,臣妾愿亲自为南小姐检查。”
崇安帝微微颔首,冷声道:“既如此,便依你所言。”
秦之淮走到南景春身侧,压低声音,语气复杂:“你当真不在乎旁人如何议论?”
南景春神色平静,目光如水:“清者自清,污蔑之言,不足为虑。”
说罢,她转身背对众人,微微解开衣领,露出肩头。秦之淮动作轻缓,仔细查看,雪白如玉的肌肤一览无余,干净得没有一丝痕迹。
秦之淮检查后收回手,朝崇安帝躬身行礼,朗声道:“皇兄,南小姐肩上并无曼珠花印记,瓦剌人所言纯属子虚乌有。”
崇安帝面色沉冷,目光如刃般射向那名瓦剌男子,冷笑一声:“好个胡言乱语,诬陷朝臣!来人,将此人拖下去,严加拷问,查清背后主使!”
瓦剌男子顿时面色惨白,惊恐挣扎,嘴里喊着:“不,不可能!她明明是……”
话未说完,便被狱卒强行拖走,惨叫声渐渐远去。
江屿走到南景春身侧,低声道:“你何必如此。”
南景春重新整理好衣衫,淡淡一笑:“清白无需多言,反倒是让他们心服口服才最重要。”
崇安帝冷哼一声,扫视众人:“此事至此为止,谁敢再胡言乱语,定不轻饶!”
江屿拱手应道:“臣谨记圣训。”
南景春微微垂首,眼中寒光一闪而逝,心中却已暗暗警觉,事情远未结束。
屋子里光线昏暗,四周静得只剩下南景春解衣的细微声响。秦之淮背过身,听着衣料摩挲的声音,心中莫名紧张。
片刻后,南景春冷静开口:“郡主,可以了。”
秦之淮缓缓转身,目光刚落在南景春裸露的肩膀上,便猛然僵住。她瞳孔微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不仅是肩膀,南景春背上布满了或深或浅的伤疤,纵横交错,触目惊心,像是曾经经历了无数残酷的折磨。
“这些……是谁做的?”秦之淮声音微颤,眼中泛起不可抑制的心疼与愤怒。
南景春神色淡然,仿佛那些伤疤与她无关,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旧伤而已,不值得一提。”
秦之淮不肯罢休,迈前一步,指尖几乎要触碰那些伤痕:“这不是普通的伤!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南景春微微偏头,避开秦之淮的触碰,语气依旧平静:“郡主,您只需确认我肩膀上有没有曼珠花的印记即可。”
秦之淮咬紧牙关,强行收回情绪,目光扫过南景春光洁的肩膀,果然没有任何所谓的族人标记。
确认完毕后,南景春迅速整理好衣衫,神色自若地道:“抱歉,吓到郡主了。”
秦之淮怔愣片刻,心中的疑问翻涌,但终究没有再追问,只低声道:“不必道歉,是我失礼了。”
两人默默走出屋子,南景春的步伐依旧稳健,而秦之淮的心,却仿佛被那些伤疤狠狠划开了一道口子,久久无法平复。
秦之淮走到皇帝面前,微微行礼,语气平稳却带着一丝异样的沉重:“回陛下,南小姐肩膀上并无曼珠花印记。”
话音落下,江屿面色微松,眸中压着的暗色终于淡了几分。他微不可察地侧头看了南景春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隐晦的关切。
然而,那名瓦剌男子却倔强地抬头,双目赤红,声音嘶哑而固执:“不可能!她就是我们族人!她逃不掉的!”
南景春冷冷看着男子,面色不变,声音却透着锋利的冷意:“你口口声声说我是瓦剌族人,可连最基本的印记都无法证实,你究竟还想狡辩到何时?”
瓦剌男子被她逼问得语塞,脸上的神色扭曲几分,嘴里却依旧喊着:“她一定是故意抹去了印记!一定是!”
南景春冷笑,眼神如刀般划向男子:“若这印记真如你所言是出生便有,我又如何抹去?除非剜肉,恐怕你说得太轻巧了些。”
皇帝眯起眼睛,声音低沉冷厉:“你既无证据,只凭几句话便想污蔑朝廷命妇,难道当朕耳目无用吗?”
瓦剌男子脸色一白,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江屿走上前一步,冷冷开口:“此人再多言一句,按诬陷重罪论处。”
话音未落,瓦剌男子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再也不敢作声。
皇帝摆摆手,面无表情地命令道:“将他们带下去,严加审问。”
侍卫立刻上前,将几名瓦剌男子拖了下去,牢房内的气氛终于松散了几分。
江屿目光扫过南景春,眸色沉静,却藏着一丝未曾消散的担忧。
南景春见皇帝脸色沉着,便开口道:“陛下,之前绑架微臣的那人戴着面具,虽未见其真容,但我可以确定,今日这几人并非当时的绑匪。我怀疑,他们或许是认错了人,将我错当成了他们要找的目标。”
江屿闻言,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微臣以为此事蹊跷。那几名瓦剌人被捕得太过顺利,且揭发南小姐的事情又如此巧合,恐怕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