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有些懵逼,闻白宴浑身上下都看着像有钱人,怎么可能会没条件?!
他看着家境不差, 连手术的条件都没有,该是多么恶劣的生长环境?
医生们有些可惜。
陆初然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问,“后来呢,你为什么不治?”
“太麻烦。”
闻白宴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陆初然一怔。
这可是他自己的身体,要不要这么狠!
闻白宴眉眼深压下来,漆黑的眸子不见光。
他断腿了太多年,要治疗可不是一场手术能解决。
那时候他时间紧迫,根本不想浪费时间。
反正,只要不是大雨天,闻白宴走路不受什么影响。
陆初然坐在闻白宴身边,表情十分的复杂。
她想到闻白宴断过腿还打架那么厉害。
这其中付出的代价,一定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不知为什么,陆初然有点难过。
大概是觉得他这么骄傲的男人,他的人生应该是完美的……
不该拥有这样惨痛的一笔。
救护车开到了医院。
陆初然扶着闻白宴走进医院,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她明明没做什么反应, 身上的排斥还是被他发觉。
闻白宴眸色隐晦,突然道,“你可以不用陪我。”
陆初然脸色微滞。
闻白宴仿佛毫不在意,低声说,“我已经通知了人过来,你不喜欢医院就走吧。”
陆初然手上的温度失去,她看见男人退开了一步……
他笔直的站在她的面前,似乎在证明已经好转。
让她放心。
可是。
陆初然重新扶住他,说,“你别骗我了,你额头上有汗。”
闻白宴,“……”
陆初然扶着他去坐走廊的长椅。
她来到医院后,整个人能明显压抑着情绪。
闻白宴皱眉思索,抬眸看着陆初然的脸,“你为什么会讨厌医院?”
感受到闻白宴的目光,陆初然的指尖有些发紧。
她的呼吸颤抖,努力控制着情绪。
闻白宴注意到她黯然下去的眼神。
他皱起了眉,“不想说可以不回答。”
陆初然抬头看着来来往往走廊的病人,她的神色涌现了一抹空茫。
片刻,陆初然鼻息有些发颤。
她还是张嘴说了。
“十二岁那年,我妈妈重病躺在医院,她难受的话也说不出来,医院有一种特效药只要十万,爸爸和奶奶不愿给她用,甚至把我锁在家里禁止去看望她……”
她顿了顿,艰难说,“后来,我想妈妈了,就在雪地里跪了很久很久,发了高烧是闻沉背着我去了医院。”
听着这话,闻白宴漆黑的眸子凝住。
陆初然没有去看闻白宴,嗓音里带着颤音,“等我退烧醒来的时候,妈妈已经死了,我看见她的尸体就放在角落,陆家都没有来认领。”
说着,陆初然被埋在深处的阴影回忆侵袭,她忘不掉揭开白布妈妈死的有多惨。
十二岁的她不敢相信那是记忆里漂亮的妈妈,尸体的手温原来这么凉,再也不像拥抱她时的温暖。
她记得妈妈说过的话,说她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家,要带着自己离开爸爸。
可是,这么坚韧鲜活的女人,就这么躺在医院默默死去。
陆初然替妈妈很不值,也恨透了陆家。
凭什么陆麟山和奶奶可以过的这么幸福。
闻白宴被陆初然的情绪感染,他不擅长安抚,语调微沉,“那时候你还太小了……”
陆初然黯然伤心的笑了一下。
是啊她太小了,她多渴望能长大一点,也许就能延续妈妈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