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爷？赵王爷？出息了啊！王爷当得不过瘾，想造反当当皇帝？要不要老头子我现在退位让给你们？也省得你们造反了。”永乐朱棣语气平淡，却犹如惊雷一般响在朱高炽和朱瞻基的耳边。
还不等朱高煦和朱高燧说话，朱高炽先站了出来，着急的解释道：“爹，是不是哪里弄错了？老二和老三不可能造反啊！”
朱元璋和朱标看到朱高炽着急的样子，对朱高炽更满意了。本来在看史书的时候，两人就对朱高炽极为满意，对朱高炽的一些治国政策和手段也非常赞同。现在看到朱高炽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时间是袒护自己的弟弟，二人对朱高炽的疼爱瞬间提升到满格。
毕竟无论其他人怎样，至少朱高炽始终还顾及这份亲情，也无愧于他仁宗的庙号。
永乐朱棣也倍感欣慰。之前听到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打生打死，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更是让他觉得在自己父亲和大哥面前丢尽了脸面。好在还有朱高炽，为他挽回了一丝尊严。
“是啊爷爷，是不是哪里弄错了？二叔和三叔怎么可能造反？”朱瞻基虽然不喜欢朱高煦和朱高燧，但他能看清局面。此时肯定不是落井下石的好时机，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还能让在场的人对他另眼相看。
“行了，小子！你可别装了。二叔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居然这么狠！老头子，我不清楚我以后造没造反。不过，我就是不服。凭什么老大就能做太子，以后就能当皇帝？我比他差在哪了？这么多年我和你一起出生入死，那我又算什么？就因为他是长子！就因为他比我早出生几年？所以一切就应该是他的？我不服！”朱高煦破罐子破摔，直白的说道。
永乐朱棣知道朱高煦的性子，对朱高煦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并不感到意外。朱高炽虽然有些难受，但他也能理解朱高煦的想法。
反而是听到朱高煦的话让朱高炽有些疑惑。朱高炽对着身边的朱标问道：“大伯，老二刚才说的以后是什么意思？”
朱高炽的一系列举动让朱标对他的好感爆棚，当下朱标就将前因后果告诉朱高炽。
永乐朱棣则是嘲讽的说道：“你迟迟不肯就蕃我就知道你的心思。当皇帝？你也不看看你是不是那块料！我承认，老大带兵打仗不如你，可一个皇帝难道只会打仗就可以了吗？你自己说，你除了打仗这一点外还哪点比老大强？你自己说！”
朱高煦依旧不服气的说道：“您没试过怎么就知道我不行！这么多年我一直随您在外征战，老大在京城监国，要是我俩换一换，不见得我就比老大差！”
“真是天大的笑话！汉王爷，你是不是太看的起你自己了？你知道大明现在每年的赋税有多少吗？你知道要是出现天灾人祸该如何补救吗？你就知道吹牛！你也不看看，满朝文武有几个人向着你，又有多少人是老大一手提拔的？”
“说句倒反天罡的话，现在这朝堂上，听老大的官员比听我的官员还要多！你以为为什么我们能肆无忌惮的北伐？后面都是老大在撑着！北伐的粮草哪来的？天灾人祸是你去平定的？修永乐大典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大明水师是凭空出现的？这些一件件事儿都是老大在劳心劳神！把你放在老大的位置上，你自己扪心自问，你能做到吗？”
“汉王爷，我告诉你！单论治国这方面，就连我也比不上老大！你还想做皇帝？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
永乐朱棣语气激动，一股脑的把心里话全都抖了出来。
朱高煦语气颤抖，咬着牙问道：“世子多疾，汝当勉之。这是您和我说的！为此我也一直在努力！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在您心中居然如此不堪。既然这样，当初又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好！汉王爷，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也不能食言。世子多疾，汝当勉之。是吧？稍后我就传诏天下。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汉王了，我封你为燕王！当初这句话是燕王朱棣说的，那我就还你一个燕王的王位！汉王爷，这下你满意没？”朱棣不想认错，只能另辟蹊径。
永乐朱棣耍无赖的样子深深刺激了朱高煦。悲愤的高声喊道：“臣，朱高煦，谢陛下圣恩。”
永乐朱棣解决完朱高煦之后又看向一旁的朱高燧。开口道：“赵王爷？想来后来老二造反，你在后面没少撺掇吧？我也就奇了怪了，你说你为了什么？造反成功了你也还是汉王爷，失败了还得跟着老二一起受罚，你说你为了什么吧！”
“爹，这么多年了，你的眼中始终就老大和老二，何时正眼看过我？靖难之前我们兄弟三人也像你曾经和大伯他们一样！也是兄友弟恭！老大忙，无论是做世子还是做太子的时候都忙，我也不怪他，所以我一直以来都跟在老二身后！我也想让您看到我！让您注意到我！可您除了打仗的时候从来没有关注过我！”朱高燧梗着脖子说道。
“曾经也是在北平，在脚下的这片土地。那时候娘还在，咱们一家人多幸福！可这一切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呢？因为那把椅子！因为那个皇位！老头子，我不知道您是不是故意挑拨老大和老二的，我只知道要不是您放任自如，要不是您从中挑拨，我们兄弟几人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是，我是和老二造反了，造的我这个大侄子的反！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为了什么？但我知道，那时候您走了，老大也没了，我不帮老二我帮谁，我没得选。这一切都是你逼出来的！”朱高燧的声音充满了悲怆。
永乐朱棣听后，红了眼眶，低声说道：“是啊，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可这一切都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哦，对了，想来这一切都是从妙云走的那一天开始的。”
“老大，老二和老三在我走后造了瞻基的反，这两个蠢货失败了。造反失败无非就是囚禁和斩首，又何必套个大缸把人活活烤死？难道这样才能让人解气，让人心里痛快？”
“瞻基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我竟不知道他对他的叔叔能够下如此毒手！老大，你说这究竟就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永乐朱棣满怀失落，他甚至不愿意和朱瞻基说句话，反而将矛头对准了朱高炽。
朱标刚刚只是和朱高炽解释了他们一行人是来自洪武十四年以及朱高煦和朱高燧造反的事儿，并没有说二人的下场如何。如今朱高炽听到朱瞻基竟然将朱高煦活活烤死，瞬间暴跳如雷。
朱高炽拖着肥胖的身躯几步来到朱瞻基面前，一巴掌扇在了朱瞻基的脸上。嘴上怒骂道：“朱瞻基！你这个小畜生！你二叔造反你囚禁他我不说你什么。他多次戏耍你你要杀他，虽然我心中不忍，但也能理解。可你为什么偏偏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为什么？你难道忘了你小时候你二叔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你送来？你忘了你二叔对你的好？”
朱高炽心里仍然念着兄弟之间的情谊，不然哪怕永乐朱棣在位，朱高炽想要收拾这两个兄弟也是易如反掌。但他始终都没有这么做，他始终认为朱高煦和朱高燧有一天会想通，始终觉得他们二人还会顾及一丝兄弟之情。
还在震惊自己居然把他二叔活活烤死的朱瞻基被朱高炽一巴掌打的回过神儿来。朱瞻基知道朱高炽极为重视亲情，但他不认为自己有错，不过当下形势他也不敢反驳，只能抱着头承受着朱高炽的巴掌。
“老四啊！咱也听出来了。一家人原本好好的，因为这个皇位互相猜忌。归根结底，错还在你身上。”朱元璋叹了口气，说道。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朱棣肯定反驳。可这话是朱元璋说的，而且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落寞的说道：“是啊，爹。我错了，我应该向您一样，在最开始就不应该给老二希望。手心手背都是肉，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老二老三和瞻基之间的矛盾了。”
对朱元璋来说，如果在最开始发现这种矛盾的时候，他会直接让藩王就蕃。可事情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再加上今天把这些事儿都给挑破了，那两方肯定是矛盾加剧，冲突更加激烈。现在的朱元璋也没什么好办法。
姜逸看着殿内沉默的氛围，走到朱元璋身边建议道：“叔，我有个意见，也许能化解这场矛盾。”